凌晨两点多的南津城灯火通明,路上车不多,担心江彦丞的身体状况,慕少扬就近找了家酒店停车。
拔了钥匙准备下车,却见江彦丞的视线盯着右侧车位那辆车,慕少扬问道:“怎么?对越野车感兴趣了?这车咱们江二少恐怕看不上吧?哟,这车好像还出了车祸,前保险杠和大灯都快撞掉了,还不拖去修?”
江彦丞不说话,动作迟钝地打开车门,手里还抱着那块毯子。
慕少扬和见了鬼似的盯着江彦丞的脸:“我没看错吧?!江二少,你被绑架了,变成了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走路一瘸一拐,穿着个二缺11号篮球衣,居然还笑得出来?你抱着那块破毯子干嘛呀?”
慕少扬确定后发现自己没看错,江彦丞真的在笑,他对着一辆破越野车笑得像个傻缺,他立刻锁定了那辆车的车牌:“锦城牌照,号码5678,很不错啊,我让人查查是谁。”
江彦丞推了他一把,拿着那块毯子径直往酒店里走,根本不在乎慕少扬的嘲笑和揶揄,仿佛也不在乎车的主人是谁。
……
砚山地界那间家庭小旅馆里。
刀疤几个围在前台,一个戴着粗金链子的黑脸男人劈头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吃屎的啊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本来说好折腾两个月放掉,现在刚一个月就让人给跑了!你让老子怎么跟那边交代?”
刀疤被打得嘴角乌青,头低低地垂着:“虎哥,这次是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女的!刚才电话里我也交代了,就是那女的把人给带走的!”
“什么女的能把你们几个给打服了?散打冠军啊?空手道啊?”被称作虎哥的黑脸男人抬头纹太重,已经拧巴成了一个“王”字,他训一句,便在刀疤的头上敲一下,敲得刀疤的头快埋到胸口。
“没……没有……”刀疤忍气吞声,还要狡辩,“那女的看着不一般,兄弟们说是不是?”
“有多不一般?!”虎哥又抽了他一巴掌:“值不值五百万哪?刀疤,老子告诉你,那个跑掉的家伙值一千万!对方先付了五百万定金,承诺两个月后再付五百万!你说说你,把好好的买卖给老子整的!你他妈要是不想混,趁早滚回东北玩泥巴去!”
“她说她是陈琼姐的好姐妹,是赵三哥的老熟人,这不是吓得我屁滚尿流了吗?万一人真是尊大佛,我们哥几个不是死路一条?”刀疤委屈地解释道,“而且,赵三哥还不知道咱们接了这个买卖,万一要是让他知道……”
黑虎听够了这没意思的解释,人跑了就是跑了,他怎么着也得找出点线索来,把前台登记的本子翻得哗哗响,指着最新登记的那一栏,念了个名字:“谭……璇,就是这女的吧?”
“对,对,大虎哥,就是她。”老板娘在一旁适时插话道。
黑虎冷眼扫过去,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一拨通了,冷脸马上换了满面笑容,对着电话说了半天,重复了好几次同一个名字,最后才意外地问道:“三哥,她真是咱琼姐的姐妹呢?从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不是?我就说嘛,那小娘们儿也配和琼姐做姐们儿!”黑虎暴跳着骂道,才骂完,又抱着手机噎住了:“……哦,哦,好,对不起,三哥,我错了……我一定好好管管手下……让那帮废物没事别乱掺和破事儿……”
刀疤几个屏住呼吸,听着黑虎变来变去的语气,终于等到他放下电话,这才敢问道:“老大,怎么回事?那丫头的身份证号码在这儿呢,能查到她老家吧?兄弟几个追过去也要砍死她!说不定还能把那丢的怂货给捡回来!”
“你他妈的就是事多儿!”黑虎这回下了很重的手,一脚踹上了刀疤的膝盖,气得脸都憋紫了:“三哥说了,她不是咱道上混的,咱琼姐想和她拜姐妹恐怕都要论论辈分!你他妈还嫌不够乱呢?追过去砍人,你真有能耐!”
刀疤被踹得跪在了地上,疼得浑身哆嗦:“虎哥,不是咱道儿上的,难道是金豹子哥那边的?那也不能说咱琼姐……”
“呸!”黑虎吐了口唾沫,大骂道:“人家不用混道儿!人家混什么道儿啊!锦城谭家的!一个黄毛丫头,连赵三哥都说要给几分面子!人再不起眼也比你牛逼!锦城谭家一条狗都比你尊贵!”
刀疤鼻青脸肿,彻底傻眼了:“锦、锦城……谭、谭家?”
锦城谭家本就是名门望族,因了谭老将军的赫赫战功,地位更是不可撼动。无论是白道新贵崛起,还是黑道帮派冒头,谁也不敢动谭家的人。
刀疤跌坐在地上,知道今天是完了,他趴在地上哭道:“老大,我真不知道她是锦城谭家的人啊!那小妞都被逼到绝路上了,也没说明她的身份,只说自己和赵三哥有关系,这不是害人吗?她要是早点亮出谭家的名号,我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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