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此时已经视死如归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上,那些女委员们假借提问的形式,拼命地想要把话题往她脸上的痘痘上扯,最后,什么“你脸上的痘痘是整容的后遗症么”“应该是一辈子都掉不了了吧”之类的问题全都如雨后春笋一般,生机勃勃地出现了。酒儿突然感觉自己想哭,也许,是她不对,都是她的错,她平时不该那么骄纵,不该总是处处想要当老大,不该那么争强好胜,不该……
酒儿正在内心开着激烈的批斗会,一个身影冲上了台子,站在了她的旁边。
她回过头去,王烨正对着她好看的笑。酒儿不解地看着他,王烨并不解释,只是拿过了酒儿手里的话筒。
他向大家鞠躬,然后幽幽地开口:“主席您好,各位同学好。今天,我再次站上这个讲台,想要为陈酒同学说两句话。”
陈酒惊讶地看着他,看着他郑重地神情,终于相信,也许这次,他是在帮自己。
王烨并不理会台下人的不解和非议,继续说道:“陈酒同学这个学期刚刚转到我们学校,可能很多人对她还不太了解,尤其是一些女生,在一起只是每天想着传播别人的八卦,而不看到别人身上的优点。”台下的女生听见王烨的话,顿时一个个哑口无言,耷拉着脑袋傻傻地坐着。
王烨继续说:“陈酒同学来到本校后,为班级和学校做了很多贡献,这都是她打抱不平的性格使然,并不存在矫揉造作的成分,这是她身上最可贵的地方”,王烨顿了顿,“虽然她也闯了很多祸,但是她却是本校唯一一个敢于惩恶扬善的人,敢于和恶势力对抗的人。所以,我觉得,她完全具备成为学生会主席的能力,因此,我希望,你们能给她一个机会。”
王烨回过头,对上酒儿的眼神。
台下一片安静,过了没多久,一个男生弱弱地问:“你这样挺她,莫不是有什么关系……”
这幽幽地提问顿时点燃了会场,大家再一次陷入到热烈的讨论中去了。
酒儿有些慌张,张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台下的允杰允祥两兄弟这会儿可急坏了,东扭西扭地拼命解释酒儿和王烨没关系。
王烨对酒儿耸耸肩,示意她放松,然后说:“其实……传说中我们俩是订了亲的。”
酒儿感觉自己要晕厥了,赶紧抓过话筒想要解释,王烨却依然死死地抓住:“只是,那是老一辈的意思,我们俩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酒儿听得他这么说,也就放松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丝不经意地失落呢?
最终,酒儿还是没有当上学生会主席,唯一爆料性的,被同学们津津乐道广为传诵的,还是两人的婚约,和酒儿脸上的痘痘罢了。
酒儿一个人靠在学校天坛的栏杆上,风刮过她俊俏的小脸,脸上的痘痘早在那天完成使命后就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皮肤恢复了常态,依然是嫩得能掐出水来。忽然之间,酒儿开始怀念家乡了:怀念那和煦的灿阳和微微腥甜的海风,绵软的沙滩以及嬉戏吵嚷说话略带口音的人们,她好想要回去,加入到其中,只有那样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安定的意味。
她闭着眼睛,微微扬起下巴,彷佛耳边还是白浪拍岸的声音,她想要陶醉进其中,暂时忘记这些令她头痛不安的不愉快,一瞬间她好像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家乡,真的又回到了那令她安定又舒适的氛围。
记忆中那漫天的风筝,是家乡的一大特色,她还记得光着脚丫在沙滩上奔跑的感觉,太阳把脸庞晒得红彤彤,她手中细细的风筝线拴着大大的花色风筝,正在湛蓝的天空上颠颠簸簸的飞,酒儿乌黑凌乱的头发随着跃动闪烁着光圈。不远处,父母站在一边,带着笑看着她,脸上尽是幸福和自豪的神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酒儿在沙滩上的身影变成了自己独自的一个人,是从某天早上起床照镜子,发现自己蜕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开始的么?是从父亲的企业做大的那天开始的么?是从一家人再也没有时间能共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饭那天开始的么?她不知道,只听到大海潮的汹涌和澎湃。只是那声音变得空得像是灌装笑声,带着点迷蒙的不清晰。
“一个人在呢?”一个好听的声音此时却起到了刺耳的作用,酒儿一下被现实给惊醒,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两颗晶莹的水滴还是从长密的睫毛中蹦出,酒儿连忙擦擦眼角,转过头去看着王烨。
王烨明显地被惊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带着生硬地开玩笑地口吻说:“呃,就算没有当上学生会主席,也别哭啊。”
酒儿赶紧换上一副又倔强又不屑的表情:“胡说什么呢!我才不稀罕!”
王烨看着她这个又倔强又可爱又有点窘迫的样子,暗暗笑了起来,嘴上却不依不饶地:“哦?是我胡说吗?那怎么哭了?”
酒儿撇了他一眼,感觉自己颇有点越描越黑的意味,于是只是闭嘴不吭声,继续慵懒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王烨不再逗她,换上一副正经的神情,说道:“说正经的,陈酒同学,我还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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