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有这一招,要是以后抽取到了拥有天魔解体大法、玉石俱焚之类武功的卡片……
他虽然已经下了马,在这群骑士的洪流面前看似一击即溃。可宁易就站在原地,手持铁刀,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而他之前所做出的种种惊世骇俗之举,便一起涌上在场众人的心头,令他们居然被这威势所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多谢宁兄——抱歉了!”
趁此良机,张明珏一声大喝,眼见秋壁照脱离危机,心中生出一股勇力,再加上对面心神不宁,一时之间居然杀退几人,策马朝着秋壁照那边追击过去。只几个呼吸,便越过了宁易。
只是心头一松的同时,他也不免对宁易露出复杂的眼神。张明珏非常清楚,自己两人脱身,宁易却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宁易能瞧见张明珏脸上的担忧焦急,可并未听到他出口反对这个提议。
国难在前,毕竟不是儿戏。
张明珏的选择无比正确,一个人对另一人的关心不能只看结果,那份心情传达到位即可。宁易对他咧嘴一笑,随后踏前几步,长刀一横——更何况,他亦不认为自己就此会危险无比。
两人交错的一瞬,张明珏的复杂眼神,宁易的洒脱一笑,先后映入对方的眼帘。
他竟毫不畏惧!?
张明珏神色一怔,越过宁易的身侧,也不禁回头看向这萍水相逢的青年的背影。之前他无数次惊讶过宁易的身手,可只有在这一刻这一秒这一个刹那间,那份惊讶才转化为另一种东西——一种震撼。
只有一个人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才会发现很多一直以来自己坚持的东西竟然如此脆弱,支离破碎。
在这一刻,张明珏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而要拯救一个国家的未来,居然就要依靠一个个体的能力——宁易存活,这个国家就存活。宁易死亡,这个国家便迭代!
这个逻辑在这一刻是如此坚固,如此不可摧毁,如此难以反驳。
他那纤细的四肢、贫弱的躯壳,真真切切地和这个世界千百万人的生命、生活息息相关!
而自己自幼所学的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切一切,在这一刻毫无作用。历史上任何一个帝王要选择能臣,好像都会选择宁易,而非自己。
我错了!
他才是对的!
莫名的恍然升起心头,张明珏好似能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宁易的背后无数个无形的空间里面钻出来,好似烟好似云,编织汇聚在了一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力一下子撞进了自己的心头。
它霸占张明珏的灵魂。
它撑开张明珏的内心。
它充盈张明珏的大脑。
武!
武!
武!武!武!
张明珏转头俯身,策马狂奔,心头却在隆隆作响,只一个字眼,却犹如雷霆万钧。
这是一个此前张明珏从未将其视作上得了台面的概念。
可事到如今,他仿佛才见识到了自己的浅薄。
匹夫之勇,不足为惧?
错,匹夫之勇,可敬可畏!
——敬畏之上,甚至于更想要,成为匹夫!
……
“追击!今日一个不能走。”
眼见属下再次被震慑,武庆之沉声喝道。
“没错,一个都不能走,但我说的是你们。”就在武庆之属下将要动作的同时,另一个声音却冒了出来,“谁要动作,我就杀了谁。”
这个声音并不比武庆之的嗓门大,也不响亮,更没有丝毫的威严。如果在这场景之外的他人听到了这声音,恐怕都会以为说出这话的人在开玩笑——的确,宁易在说这话的时候,的确带着一脸淡淡的、好像开玩笑似的笑容。
可这个声音一出来,在场的骑士本来的动作却又下意识地一顿。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他手中的刀。
就这一个刹那的时间,秋壁照和张明珏都已经远去。
“……啧!”
武庆之脸色一沉,已失去了最好的追杀时机。不过这也并非是最坏结果,秋壁照和张明珏逃去的方向是来时的路,绝不可能到燧石堡去,他们就算真的逃走了,等绕路到燧石堡时,也一定是许久之后。
他也并不责怪自己的属下怕死,只因他知晓这些人根本就不怕死。
他们并不是被宁易威胁住了性命而停驻,而是被宁易展现的能力所震慑。
这是两种概念。
——就算是千军万马的围杀也不会令武庆之的属下心惊胆战,宁易再强也当然不是军队的对手,可千军万马做不到的事情,宁易却能做到。
他独自一人,便能胜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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