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极好的位置,武庆之双眸一瞪,猛地一下放开缰绳,张弓搭箭,瞄准远空。
“吁——”
听得主人的指令,白马刹那之间收摄速度,一个高仰,马嘶长鸣,一时间所有的力量、气势、意志,都从水平面转移到了侧面,再转移到了武庆之的身上。这一刻,他的下半身好像和马匹融为了一体,全然化作了固定的石块,甚至连一丝一毫轻微的颤抖都没有,而上半身才是可以自由活动、自由瞄准的肉体凡胎。
这风驰电掣的白马一停,下半身立刻传来了一股止不住的惯性,要将武庆之掀飞出去。他却反而借由这股力量,猛地舒展筋骨,浑身上下,包括两条大腿、腰腹、胸背、肩肘甚至是脖颈的力量,全灌注到了手中这柄三石大弓上面——刺啦一声,光是张弓搭箭的过程,便在空气之中荡漾出了一道极为浑厚的音波来。
这柄强弓曾是武庆之花了大价钱专门定制,赠送给赫连威的礼物,本来只有赫连威的千斤神力才能使开,但他现在借助马匹的惯性,却也能够勉强拉动。
武庆之张弓搭箭,凝神聚气。
乌鸦一声哀。
箭发如飞电。
武庆之松弦。
中!
这三件事情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甚至让旁观者几乎分不清谁先谁后。黑色的乌鸦在半空中凄惨地鸣叫一声随即坠落,一道黑色的流光在天空中留下锐利的痕迹,武庆之手中饱满如圆月的强弓崩地一下发出一个清脆有力而坚实的声音——然后一切从极静变成了极动,高头大马踏踏实实地落在地上,武庆之手中的强弓震得他浑身上下的筋骨如同被撕裂了一般,不详的黑鸟携带着一支将其贯穿的雕翎箭落在地上。
良久。
武庆之下了马,慢步走上前去,箭矢从翅膀处贯穿,并未将乌鸦一下击毙。生命力顽强的黑鸟仍在地上扑腾了两下,随后被他一脚踩在原地,反复用力细致地碾压,直到乌鸦毫无动静。
鲜血,从鞋底流溢而出。
“果然,和那群算命先生一样。”他笑了笑,笑得残忍,也笑得平静,“没有什么命中注定,也没有什么不详的征兆,碰上了我才是你们的命,碰上了我就是你们的不详。如果这世界真有掌握命运的神,那也注定是射出这一箭的人!”
他转身离开,心中坦然,再无阴霾。
有这一箭,谁能阻挡!
……
宁易打了个喷嚏,抬头看见了阳光,
昨晚他又做了个梦。
和之前被赫连威杀死的噩梦不一样,这一次的梦境十分荒诞,他梦见了一只……对着自己蹦蹦跳跳、龇牙咧嘴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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