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无亲无故，可我却没自怜自艾啊。

这小家伙愣了一愣，才知晓是自己多心，收回了眼中的怜悯，随后朝着宁易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容来。一口白瓷样的牙齿配合上小酒窝，看上去甜甜蜜蜜，颇有些前世女生喜欢的小奶狗内味儿。

这小孩儿初看不太讨喜，接触之后还挺可爱嘛。

赵碧秋忽地开口，声音脆脆生生，“我看宁兄你气魄不凡，不知对未来有何追诉？”

“我自幼习剑术，好武艺，近日倾家荡产，欲往九州四海，见常人之不能见，行常人之不能行。若说当下追诉，则是前往皇都，为剑圣何玉宇老先生献上一剑，不求名震天下，只求剑试锋芒。”宁易开始胡吹海吹起来，他刚才发现张明珏虽然是书生打扮，手持折扇，但白袍下时时刻刻握着一柄长剑，显得风流潇洒、俊朗十足，于是刚才也让老马也取来了长剑，现在一拍长剑，说话铿锵有力。

啊，宁少爷又来了……老马站在一旁，听到此处摇了摇头，继续给自家两匹骏马刷毛。

“啊？”

张明珏和赵碧秋一听这话，眼神有些诡异。

虽说这个年代没中二病这种词汇，可什么时代的年轻人不是不知天高地厚、满心沉浸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面呢？张明珏和赵碧秋也认识不少这样的年轻人，那些人谈论天下大势、指点江山的模样，和现在宁易的样子如出一辙。此时此刻，在张明珏和赵碧秋的眼中，宁易就是一个十分明确的中二病。

“名震天下、剑试锋芒……或是一种浪漫吧。”张明珏苦笑道，“但恕我直言，宁兄还是有些天真了，我并非是质疑宁兄的本事。我曾有幸见过老剑圣几面，的确剑法精妙读道。但他早已老朽不堪，虽比普通老人健硕得多，可终究也是七十来岁了，随便在军阵中找个百夫长便可胜他。若谁打败如今的老剑圣便是新剑圣，那我大晋岂非有千千万万剑圣了？他桃李满天下，德高望重，徒儿中有名者太多太多，最有名的自然是当朝太子。由此可见，剑圣并不是有剑法就能成的，它还得需要权贵的支撑。”

张明珏认为宁易是那种满怀心思寻找终南捷径、意图一步登天的人，因此苦口婆心地规劝，指望后者能够认清自己。

不过他却不知道，宁易听到一个百夫长就能胜过何玉宇之后，剩下的话半句也懒得听了。

果然是无武世界么？就算是当年以一敌十的剑圣，如今也如此不堪啊。不过都七十岁了，就算是有内力存在也无法肯定能如何，可能我见他也是无用吧……

宁易心中有些失望，随即又无所谓地笑道，“我懂你的意思，如果随便谁都能去挑战剑圣，那岂不是乱了套。但那是一般人的做法，如果是真正有实力的人，他当然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没有资格挑战剑圣，那就将他的弟子一一挑战完，那时自然便有资格了；我没有资格成为新的剑圣，那我就把当年老剑圣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那时我当然也是剑圣了。”

“张兄，你认为我想要寻求捷径，是妄图一步登天，那是你错了。”

宁易一脸平静，很自然地说，“我不是妄图一步登天，而是只能一步登天。我这么有本事，不这么做，该怎么做？”

“好！”一个声音传入了在场几人的耳中，“你说得很对，有本事的人就该这么做——而现在，就看你是否有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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