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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冬月二十八,子时将至,月离于毕,宿居南中正。晦暗不明,如虚如无。

适时,人间冬至节令。一阳初生,主吉禄。

“世人都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吾本天宫小散仙,闲来无事走人间。提壶欢饮花间酒,醉生梦死……呵,这厮又来做甚?”澹澹长空,虚无缥缈,云雾缭绕间,一道欢畅的笑,从天际传来,闲散慵懒,透着寂寞和醉意。

时间:不明,地点:敕勒山,彪关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喂兄弟,你念的是什么诗,听着不错呀!”正在绑云梯的小兵仰着脸,几滴血污已经干涸粘在脸上,有些狰狞,不过他早已习惯。

彪关不是巍巍雄关,而是一个边陲小镇,也是突厥与中原最后的界限,过去这里会有许多顶着箩筐的小贩吆喝叫卖,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而现在却成了主要战场。

死人是常有的事,然而昨天晚上敌人在星夜偷袭,趁着守夜士兵打盹的功夫,摸了上来,他们损失惨重。

现在晨曦微露,敕勒山的雄姿又出现在眼前。

“不是诗,是歌。”一个在擦着槊的人说到,他目光掠过遍地的尸体,眉毛颤动,眼睛迅速看向远处的青山。

“歌?从来没听过,黄辟你自己做的?”说话的是方才绑云梯的兵,摸了把脸,觉得还不舒服,抬起手在脸上扣起来。

“别动,等掉了痂就好了。子虚把你的鞋脱了。”黄辟注意到同僚脚上穿的鞋,还是参军时发的,现在破了洞,里面的脚趾露出来,已经蹭出了血泡。

“干什么,你要跟我换?那你怎么办?”子虚还是乖乖听话脱掉了破鞋,他心想:人比人气死人,有钱就是好。他续道:“黄辟,你家肯定很有钱,哎!要不是皇帝下令世家子弟参军,你只怕不用跟我们这些泥腿子在一起。”

黄辟瞪他一眼,语气冷冽:“话多。把脚抬起来。”

“做啥,你还要给我亲自穿,这脚可不是随便给人家看的。”子虚故作玩笑,旁边的人搭话:“看了让他对你负责!”

“哈哈哈……”

“逗你的,对了,你还没说刚才那首歌是不是你做的?”

黄辟帮他穿好鞋袜,又拿起槊擦拭起来:“嗯。”

子虚惊讶,转念一想毕竟黄辟跟他们不一样,是读过书的,凑过去又问:“取了个什么名字?”

“呼……”黄辟吁了口气,将长槊握在手里,站起来眼睛望着雉堞之后的群山,道:“敕勒歌。”

登时,听到有人紧张的喊声几乎破音:“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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