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中元节将至。
镇北王府里的下人们,已经着手开始准备祭祀需要的东西。
香烛、冥纸、清酒每一样都不能疏漏,为此姚氏身边的几位嬷嬷,已经几日没有合眼了。
相比众人的忙碌,靳瑟便显得清闲了许多。
她抬起手抚摸放在花梨木长几上的桐木瑟,微微失神。
她的生母陆氏通晓音律、工诗善画,故而柳妈妈也希望靳瑟能和陆氏有几分相似,至少能有一样拿的出手的东西。
然而,靳瑟却辜负了柳妈妈的期待。
她不仅不擅长诗词,对音律也是一窍不通。
后来,她嫁给陆隼后,陆隼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强迫她学这些东西。
寄人篱下的她违背不得。
熟能生巧,久了她也就会弹几首像样的曲子了。
靳瑟皱了皱眉,立即忽视了那张熟稔的脸孔。
突然,一股冷风从屋外吹了进来,靳瑟冷的打了个寒颤,转头便瞧见向西拿了几本书朝她走了过来。
靳瑟喜静,方才已经让柳妈妈她们退下,而向西却像是根本不记得她的吩咐似的,丝毫不在乎是否打扰了她的思绪。
若是从前,靳瑟自然不会计较。往日的她,总认为这是小事。
可如今她却不由地生了几分怒气。
小事都做不好的下人,留在她的身边,只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而且靳瑟十分清楚,自己的懦弱,像是亲手赐给下人们能要了她性命的锋利匕首和慢性毒药,往后会折磨的她每一夜都难以入睡。
“向西。”靳瑟伸出手,轻轻地拨动瑟弦,“你近日是不是受了风寒,高热不退!”
向西愣了愣,笑着说,“四小姐你说笑了,奴婢若是病了,哪里敢来伺候你!”
下人们若是病了,是不能贴身伺候主子的,怕过了病气给主人。
向西生的机灵,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乖巧。
她自然不会忽略这个规矩。
向西走到靳瑟身边,将手里的女则、女诫、孝经放下,微微启唇。
结果,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靳瑟停了手上的动作。
靳瑟说,“既然没有烧糊涂,也没有耳聋,那么,我的吩咐你都忘了吗?”
向西自然没想到平日里性子温和的靳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低头露出讪讪的模样,“方才周妈妈吩咐奴婢拿这些书给小姐,说是五爷让小姐每一本都抄写十次,算是小惩大诫。四小姐,奴婢也是听从周妈妈的吩咐。”
靳瑟住的紫薇院在镇北王府众位太太、小姐们眼里并不算大,但却有两位管事妈妈。
柳妈妈是靳瑟生母陆氏的陪嫁,陆氏去世后便一直在靳瑟身边伺候,而周妈妈是后来靳瑟的父亲靳五爷派过来的人。
一向不喜欢插手后宅庶务的靳五爷,却偏偏做了这件事。
这些年来,周妈妈仗着自己是被靳五爷亲自指过来的老妈子,没少对靳瑟责罚。
不是抄书,就是背诵经文。
每一样都让靳瑟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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