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仓怒目看着李狗儿,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但现场的都是什么人物,他哪里敢造次?心里生着气,整个人憋着,一张脸一会儿就是通红。
李怡看了牧岩一眼,见他脸色虽然平静没有变化,眼神之中却是有着一些感动,就算他已经贵为内侍省内侍监,但依旧改变不了他太监这个天底下最为低贱的身份,活着无颜见世人,死后更是无颜见祖宗,李狗儿刚才的那番话,虽然粗糙,却是真心把他当作长辈去看,而不是低贱的太监,这份感动,这份做人的尊严,或许牧岩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牧公公跟随赵朗多年,也是自家人,就让他坐下一同就食吧!”
赵智喝了杯酒,轻轻点了点头。
李狗儿连忙往旁边暂了暂,故意用力了一些,用肩膀撞着李满仓,不满的说道:“老头子,劳烦你动动屁股,大家都坐着宽松一些。”
李满仓咬了咬牙,有赵智在场,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
牧岩感激的看了李狗儿一眼,坐了下来,李怡只准备了五人的碗筷,没有多余的,李狗儿主动把自己的碗筷让给他,赵询准备叫人送来碗筷,李狗儿满不在意的说道:“没事表哥,老头子吃好了我用他的就行。”
赵智没有因为李狗儿的这些粗鲁的举动而有所生气,反而是直直看着他,带笑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狗儿正准备回答,李满仓立即伸出手,趁机报复,用力的捏了儿子几下,呵斥道:“没大没小,站起来回话。”
李狗儿摸着疼痛的胳膊,苦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我小名狗儿,大名李狗儿。”
哈哈!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赵智仰头哈哈大笑道:“你姑母乃是大晋贵妃,怎么能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赵询在一旁轻笑道:“父皇说的极是,不如请父皇赐一名给表弟,可好?”
赵智笑了笑,沉思片刻,拿起手指粘了一些酒水,随即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勋’。
“功者,勋也!父皇此意极好。”
赵询抚掌轻笑。
李怡对着李狗儿说道:“狗儿,你有大名了,就叫李勋,这可是当今皇上亲自为你所取,还不赶快谢恩。”
“谢皇上姑父赐狗儿大名。”
李狗儿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
赵智觉得李狗儿话语很有意思,又是呵呵笑了起来,心情一时间大好。
众人开始吃饭,赵智来的时候,显然心情不是很好,但是经过李狗儿这里的一些插曲,脸上的神色不再严肃,而是多了一些笑容,与李怡在那里有说有笑,就像平常的夫妻一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家常。
李狗儿惊讶的发现,两人的话题有一些竟然是普通百姓人家才会发生的事情,比如赵智谈到白叠布预冬保暖效果很好,就是太过粗糙,不华丽好看,李怡则是说可以在外面加一层锦缎丝绸,两者结合在一起,或许会好很多。
李狗儿把心中疑惑对着身边的赵询说了出来,赵询小声解释了一番,原来赵智出生不久,宫中便是发生了政变,许多皇室子弟惨死,赵智侥幸逃过一劫,却也从此沦落民间,过了许多年的平民百姓生活,一直到了十六岁那年,其父被朝中大臣迎立登基,这才重返宫廷,十年之后,被立为太子,又是十年之后,和宗病逝,时年三十六岁的赵智登基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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