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双松镇镇口酒馆的老板会把最近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记一辈子。
先是开祭日见到一个表面上沉默寡言老实稳重实则是个战斗狂人的犯罪嫌疑人,其次是碰见三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搞砸了自己新买的魔动显像机,最后他们还被抓了起来,录完了口供拿到了警部的补偿款一边想着要不要再买一台新的机器一边心有余悸,突然又来了一位貌似对这起事件感兴趣想掺和一脚的态度恶劣说话难听的金发小哥,不过所幸没有惹出事端,却在这个时候店里又来了一位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客人。
来者身材纤细,看起来不太像很有力量的样子,头戴一顶脏兮兮的尖角帽,还别着半根断掉的羽毛,和身上脏兮兮的修身皮外套形成了很统一的风格,但是脏乱的七分裤和皮鞋之间露出的白皙光滑的小腿总让人觉得这身脏衣服是硬套上去的,而且因为帽子拉得很低,并不能看清面部特征,倒是因为这幅姿态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老板本就因为最近几天的事情被搞得神经紧张,因此很小心翼翼地想要打声招呼,没想到来者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直率豪爽,只是在门口环视了几下,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前台,一边捋起裤脚到膝盖,一边扭动着脖子,对着他大声叫到:
“喂!老板!来两杯喝的给爽爽啊!”
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哎哎哎好好好——”
老板紧张地倒上两杯冰啤酒,因为怕外乡人喝不惯诺松酒再发脾气惹事,就选择了最保险的选项,不过也确实是因为紧张过头没有敢问要什么酒。
“——呜哇!”来者挽起袖口,飞快地仰起头一口端掉了一整杯,金黄的酒液有些许顺着嘴边滑了下来,使得白净的皮肤和身上的衣服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老板才发现,这个带着极其纯粹的雨城口音、声音有点中性的奇妙之人,竟然是个女人。
“啊?看什么看?”将空空的杯子敲在桌子上,抹了抹嘴唇的女人发现老板正在眯着眼呆呆地看着她,便很没有好气地瞪起浅褐色的双眸呵斥道:“没和女人上过床还没见过女人喝啤酒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举起另一个杯子,吨吨吨,又一杯见了底。
“——呜哇!爽死了——呃——嗝——!”
将又一个空空的杯子敲在桌子上,女人仰起头,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嗝,一脸很享受的样子,也就在这个时候才能通过凸起的前胸认出是个女人吧,不过行为姿态确实是完全不像个女人就是了,即便尖角帽下的面容五官端正,也完完全全和女人该给人的恬静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
“客人……请问还要点什么吗?”被女人的一系列行为吓住了,老板只得唯唯诺诺地想招待好她,钱的事,唉能不提就不提了吧。
“嗝——等下等下,让我喘口气——”女人伸手捶着胸口,看来刚才两口用力过猛,这嗝还没结束。
“呃啊——你们这个啤酒可真他娘的过瘾啊,我可不可以批发点带走啊嗝。”
“啊——可以的可以的,请问您是要批多少?”
“啊,我也不太清楚,我从来没负责过这块儿的工作呢。”
“啊?您说什么?”老板一头雾水。
“就是,嗯——你觉着,够二三十个人喝一个礼拜的,就给整这么多吧。”
“二……二三十?!那,客人,请问,您、您要怎么带走?”
“啊?你们不可以负责送下货吗?”
“啊送送送!可以可以可以!”
“喂!你干嘛嗝?干嘛说话好像很怕我似的嗝?我又不会吃了你嗝——”
“没有没有没有!”
“啊?你他娘的能不能、说话抬起头看着我啊?我很可怕吗?啊?”
“不是不是!我我我我,啊!小的没见过您这么有有有、有魄力的女人,是有点小惊恐——”
“你他娘的几十岁的人了还敢当着女人面说女人吓人?你他娘的——”
女人一边发着火一边敲打着吧台,吵闹的声音吸引了大厅所有人的注意力。发现大家都在看这边,女人立刻停止了自己暴躁的行为,摆正身子,咳了咳,声音也低了很多,用着不同刚才中性的感觉的偏女性的声音安静地说道:“你看,我也不想这样的,毕竟在外面空航太久,没有喝到这么正经的啤酒,一时间就原形毕露——啊不是,忘了自己了。咳——啊嗝、你们的酒真的挺不错的,我也真的想批一点送到我的船上,价钱的话,一会儿会有人来跟你谈的,我吧,啊嗝——我不是负责这块儿的,我不懂这些。”
虽然现在的感觉要让人安心不少,但对比刚才的情形,这瞬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反而更让老板糟心。额头一滴冷汗流下,老板赶紧慌慌张张地从吧台下面拿出单子,“您、您要批多少?”
“哎呀,说了——说了我不负责这块儿,一会儿会有人来跟你谈的。”不由自主激动起来的女人赶快调整了自己的对话态度,看来压抑着本性对她来说难度确实还是有点大,“哎,老板啊,我这还有另外一件事想问问你。”
“啊、您讲。”
女人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她身子前倾,示意老板凑过来一点,然后声音压得更低,语速也放慢了不少:“我听说,警部有在押送一批万书鼎的宝贝,现在,是不是在镇子的警部啊?”
“啊?什么?没听说过这事儿啊?”
“嗯哼,果然——”女人一脸得意地回归原位,双手叉在胸前,不怀好意地笑着,“毒舌男说的没错啊,果然一般平民是不知道的。”
“啊?请问您怎么打听这种事……”
女人已经不再看着老板了,她的视线游离到了天花板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食指点着手臂,若有所思地完全没理会老板。“这下好像终于有点儿东西了啊……”
这几天发生在酒馆的不太平的事在这一瞬间挤进老板的大脑,他感觉大事不妙,但要怎么办却完全想不出来,眼前这个坏笑着的女人的脸让他失去了快速思考的能力,连下一句话要怎么接也没有头绪,只能流着冷汗杵在原地。
女人却突然兴奋地倾起身子,脸一下子凑得很近,伸出右手扯住他的领口。
此时的声音充满着邪性,但感觉似乎又隐藏着某种笑意。
“喂,老板啊,好歹也是一会儿要在您这儿买酒的,就先告诉您一声儿吧。咱们,是强盗,强盗,来这儿干嘛,强盗,来这儿抢、东、西。”
咱们。
也就是说,这女人不仅是个强盗,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当然是像女人口中得知的情报那样,在警部这边咯。
被铐住双手并且有配备着魔动中程步铳的警部卫兵看护着的我、燃石爱丽丝和北风灵原木三人,坐在即将出发的押送车里面面相觑。
我看向他们俩,他们俩看向我,眼神余光中看到,卫兵也在看向我,我把目光移开,卫兵们又看向他们俩。
在狭小冰冷而且硬邦邦的押送车内,弥漫着无比安静而尴尬的气息。
我没办法开口询问他们是否知道昨晚九千院枫的到访,也没办法把衣兜里的邀请信递交给他俩,眼看着押送车就要开动,我们三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要因为一时冲动被送去整片地联的最高权限中心接受制裁,九千院枫说的给我们的惊喜却迟迟没有到来。
“呜……”
打破寂静的是燃石爱丽丝的抽泣声。
本来就不知道在路上和北风灵原木发生过什么而弄得脏兮兮的衣服和头发,因为我们忙于消除数据而没来得及清洗,又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里滚了两天,此时燃石爱丽丝的脸已经颓废得不成样子,她低着头,头发拧成了好几缕,乱糟糟地垂下来,哭相非常的蠢。
“哎呀,你,你,不要哭啦!”
我小心地说道,顺便瞟了一眼她身旁的北风灵原木,这混蛋竟然歪着头睡着了。一边的卫兵正斜着眼偷偷地看燃石爱丽丝,看得出有些动摇。
诶嘿,对啊,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个美少女,也许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但我是个研究了大半辈子阿卡迪米亚语和魔动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呆子,我只会一些比较基础的咏唱魔法,完全没有实战经验,更别说让我动脑子从这么严密的防护下想出带着手铐逃出去的方法了。
随着押送车车厢的晃动,刚刚出现在我的惯性思维里可利用的逃跑机遇这下也烟消云散,外界的阳光一点点地透过押送车的车窗,也一点点地把我最后的一丝幻想擦除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口哨声。
非常嘹亮的口哨声。
坐在押送车的车厢里,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有着回响一般的嘹亮的口哨声。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喊叫声、魔动中程步铳的枪声,还有,嗯,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那个时候我还没见过魔动干扰装置),总之,外面应该是打起来了。
还有坐在我对面刚才好像睡着了的北风灵原木的冷笑声。
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就是九千院枫说的惊喜吗?
押送车在经过一番紧张的加速急转后,似乎撞到了什么而停了下来,看守着我们的卫兵也从车厢里冲了出去,嘴里大声叫嚷着,是我听不懂的外语,而外面战斗的声音则越来越响亮,我这把老骨头都快遭不住了。
“嗯哼哼,看来是姨妈贴的把戏啊。”
北风灵原木从装睡中苏醒过来,他猛地一抬头,然后歪下身子撞了撞身边一脸错愕的燃石爱丽丝,似笑非笑地安慰她到:“喂,你还哭什么啊,姨妈贴来救咱们了!”
“九千院枫你什么知道是?”我很惊讶,明明九千院枫说了他不会去看他们俩。
“啊?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枫啊?”
“唉?刚才那个口哨的调子,你没听出来吗?那可是唐老爷子的黑鲸空盗团啊!”
“啊?黑鲸号?”燃石爱丽丝的表情变得也是够快的。
“什么啊,你难不成是个音痴?明明听机械重力的音乐时能跟着哼哼的啊,这么明显的调子还想不起来?”
“唐老爷子?”出现了一个我没有印象的名字。
“哦,眼镜老师不知道啊,毕竟平时和这些危险的事不沾边儿呢。”
“啊,谢诺斯瓦老师,是我们在雨城时候认识的……”
“嗯!但是是我的青梅竹马哦!”
“啊?你和唐老爷子?”
“你这个女人脑子是哪根线搭错了?我说的当然是他闺女啊!”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唐老爷子!”
“你这女人记性是怎么回事?唐老爷子不是没了吗?黑鲸号现在船长是小白了啊!”
“也就是说现在是小白来救我们了?”
“嗯哼——怎么样?是我告诉的小白我们要来这儿的哎!是不是要感谢我未卜先知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啊呀啊呀啊呀!你这暴力女带着手铐还这么嚣张!啊呀放开我!啊呀你怎么还咬人!”
“你、以为我、很蠢吗?啊?你刚才明明就在说唐老爷子,别以为你用了这么多年转移话题的小把戏,现在还能对我凑效!”
“啊呀你这个臭女人!怪不得一直找不到男朋友!啊呀!你还踩我!我看就算燃石家给你安排联姻,你也没人要!啊啊啊啊!你能不能停下啊我们可是在囚车里啊!”
虽然眼前的这一幕让人忍俊不禁,但我也能看得出来,胡闹的北风灵原木似乎是想快速地整顿燃石爱丽丝失控的情绪,这个表面看起来好像很不懂事的顽童,其实很多时候还是心思挺缜密的。
“装睡方才伺机而动?”我不由得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毕竟是我叫的小白过来的,所以我还是抱有希望的。开始还想,万一真的碰到了,就趁外面乱起来的时候给看守我们的卫兵来个突袭,哎,也是时候试试卡老爷子教咱们的徒手搏斗了不是?”
“那你刚才怎么不动手啊?就会逞嘴皮子,啊呸!”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不动脑子啊!要是小白来了,你还能听见口哨声吗?”
“啊?什么?”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个女人的脑子是怎么回事,雨城闹乱子的时候你睡着了吗?”
“我!我!我!我被关在地牢里啊啊啊!”
“啊!啊!啊!我错了你别踩我了疼!疼!疼!我错了!我记错了好吧!对不起!”
“雨城你们经历了若干何物……?”我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唉,总之吧,那个口哨声,是黑鲸号的侦查组或者说是先遣队之类的,他们负责的工作,多半是调虎离山引蛇出洞狡兔三窟之类的——”
“你好像用错成语了……”
“反正,如果小白在的话,那一般就是发起总攻击的时候了吧,那时候哪还有这么有计划的暗号通知,就是一声令下所有人疯狗一样咔咔咔!啊砰!哐当!噗嚓噗嚓噗嚓——”
“你这个男人还真的是烦啊……”
“所以说,是姨妈贴搞的鬼啊!小白啥时候这么有脑子,要是知道我被抓了,她才懒得搞什么侦查呢,绝对开着黑鲸号就撞上警察局了,所以啊,她搞这一出,明显是不知道我们被抓了,估计啊,是姨妈贴忽悠了她,她袭击警察局,应该是冲着别的来的。”
“你少自作多情了,小白怎么就这么在乎你的啊?”
“切!你哥哥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曲高和寡山穷水尽的美男子,不要以为我和你一样恋爱经验为零,我可是万花丛中一点绿,片叶不沾身,女人心,海底针,尽收眼底,只手遮天——噗——!”
燃石爱丽丝对着他肚子又是狠狠一脚。“你可闭嘴吧你!”
“你别不信!臭女人!我赌五百块钱的,要是小白发现我在这儿,一定会发疯了一样要把我带上船!”
“拉倒吧你白日梦还醒不了了呢你。”
“额咳——燃石同学,你的桐川口音出来了。”
“啊啊啊!我受不了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了啊!!!”
本来是命悬一线的紧张时刻,在北风灵原木的一通胡闹下也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于是我也平复了心情,想清楚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燃石爱丽丝,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不想在这种关头再浪费时间整理逻辑去讲自己那烂的不行的通用语了,“北风灵原木说的不错,昨晚九千院枫确实出现在了关押我们的监狱,他找到我,说安排好了对我们的营救。”
“啊?眼镜老师说什么?我好像就听到了我和姨妈贴的名字。”
“哎呀你闭嘴!什么?谢诺斯瓦老师你说昨晚枫有去找你?”
“是的,他给整个双松镇下了结界,所以是非常保险的——”
“啊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们啊!难道我们这么可不信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了还要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啊,燃石爱丽丝果然还是有些傻。
“你冷静下,听我说,现在我们的重点是从这里逃出去。”
“哦对,老师您说,我听着。”
“虽然像北风灵原木说的那样,现在外面有黑鲸号在捣乱,但我们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如果我们强行冲出去,我们的嫌疑就更洗不清了。”
“那怎么办?难道叫空盗团来不就是为了暴力营救吗?”
“我并不清楚你们和这个空盗团之间有什么关系,但看样子,九千院枫要洗清我们的嫌疑,也是要通过这个空盗团。”
“这怎么洗啊?黑鲸空盗团可是万书鼎下了重金通缉的啊,而且很有历史了,在我小的时候我就在镇子的公告牌上看过的。要是让他们把我们救出去,我们不就是共犯了?”
“所以说我们不能趁乱逃跑,就像北风灵原木说的那样,这个仙钱队可能只是障眼法。”
“老师您刚才说了个我没听说过的词……”
“为什么眼镜老师总在说我的名字?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你闭嘴!”
“啊!疼——”
“所以我觉得,九千院枫的本意一定不是让我们暴力逃出,”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相信他,“在我兜里,有他昨晚塞给我的两张演讲的邀请函,你们两个拿走。”
“他还准备了这种东西吗?”
“九千院枫的大陆巡回学术演讲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所以,邀请函是非常有身份的证明,你们拿走,绝对会有助于你们洗清嫌疑。”
“啊……嗯,在哪呢?”
“在我衣兜里,可是,”这个板子形状的手铐让我没法转动自己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把两张纸掏出来,于是我抬起双手,示意燃石爱丽丝,“在我胸前的内衬里,你来拿吧。”
“唔……海藻头,枫给了老师两张邀请函,在他大衣的内衬里,你去拿一下。”
“啊?这又是哪门子发展?”
“让你拿你就拿啊!哪那么多废话!”
“啊!你这个人真的是——”北风灵原木显然对于刚才我们俩用阿卡迪米亚语谈话感到不自在,明明什么都没听懂却还要被使唤,换做是我我也会不舒服。
不过这样一看,燃石爱丽丝的阿卡迪米亚语真的是进步了好多啊。
“啊?眼镜老师,你见到姨妈贴了?”
“监狱晚的昨天我找了。”
“……啊,燃石同学,还是你和眼镜老师谈吧。”他很随便地看了两眼邀请函后就甩手交给了燃石爱丽丝。
“啊,你拿一张。”
“干嘛?”
“枫给咱俩一人一张的。”
“这是要干嘛啊?”
“让你拿你就拿啊!废话怎么这么多啊!”
“啊!你又打人!”
“但是这个手铐好烦啊——我放不进衣服里去。”
“你们两个就像刚才北风灵原木从我身上拿出来一样,各自放到对方衣服里啊。”我提议道。
“啊?”燃石爱丽丝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不情愿。
“快点!不知道外面的卫兵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唉……好吧。”燃石爱丽丝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把手里的邀请函塞进北风灵原木胸前的口袋里。
“诶——有意思啊,哈哈哈是时候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成长了吧!”北风灵原木则一脸猥琐滑稽的表情,我已经猜到他接下来的下场了。
燃石爱丽丝的右腿几乎是在他放好邀请函收回手去的一瞬间便踢向了他的裆部,他痛苦地伏着身子呻吟着,还不忘说些更加过分的话。“唔……感觉自己好亏。”
于是又是一脚。
“好了,闹够了吧,燃石爱丽丝接下来你要冷静地听好,”是时候言归正传了,我听到外面的战斗声音越来小,可能什么“仙钱队”(这个词的正确拼法我后来才从老K那里学到)的任务要结束了,看守我们的卫兵也会在不久后回到岗位吧,“你们两个应该是要跟着押送队走到万书鼎了,九千院枫给你们的邀请函也是为了在最高权限机构获取话语权而准备的,所以,一会儿如果还会发生什么,嗯,不管发生什么,只管老老实实待在押送车里就好了。”
“那,老师您呢?”
“九千院枫的意思,说是给我安排了别的去处,我还不知道,只能等了。”
“我们要兵分两路吗?”
“看起来有可能是这样,还有记住,审问你们的时候,只管咬死自己和那台魔动显像机没关系就好了。”
我话音刚落,押送车的车门就打开了,上来了几个之前没见过的新的卫兵。
“老实点!”
嗯,这回是我能听懂的语言。
看来外面的战斗应该是结束了,就像北风灵原木说的那样,这果然不是最佳时机。
而这些打乱了警部阵脚使得他们现在改变了计划,把押送车停在了警部并部署了更多的卫兵团团围住进入对峙状态的强盗们,他们都干了什么?
他们拆了警部的宣传喇叭和播音台……
于此同时,在酒馆吓住了老板的强盗头子女人也控制了整间酒馆的局势,她站在酒馆门口,等待自己亲爱的手下们满载而归。
“啥?这就是你们找到的宝贝?”对于几名手下带到面前的奇奇怪怪的魔动机元件,女人表示不解,“这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不清楚啊,但是确实是船长你告诉我们的地方搞到的啊。”
“毒舌男那家伙不是在忽悠我吧……”
“但是,船长啊,我们看到他们有一队卫兵,好像在严加看护一个什么东西。”
“哦?”
“搞不好,宝贝在那儿呢。”
“那这一堆是什么东西?”
在场所有的强盗成员一致摇头。
“喂!老板!”女人大步走到柜台前,伸手把蹲在地上双手抱在脑后的老板拽了起来,“你来看看,这些个都是些干什么用的?”
“这个……这个……这些是播音用的啊……”
“播音用的?干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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