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去抓她的手,又生生顿住,有些迷离的看着她,将脸埋入她抓过的被子里。
烛火被掐灭,深夜里没有一丝光亮,他们却能准确的捕捉到对方的气息。
狄姜禅窝在与他两米之隔的地铺上,鼻尖好像还环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樘兴生躺在床上轻轻蹭着被子,他本以为今晚会失眠,却没想到睡得异常香甜。
睡至半夜,狄姜禅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睁眼,眼中带着寒芒。
她转头却发现是樘兴生,每天都要起这么早吗?他正摸索着穿衣,她起来将灯点了,他眼前忽的一亮,转头看向她。
她坐在桌前安静的喝着茶水,眉眼轻轻垂着。
他快速套上衣服,出去叫人送热水进来,她闻言将杯子放下,待那人进来给那人吩咐了什么,又沏了壶热茶慢慢喝着。
他快速穿戴洗漱好,正要出门时刚刚出去的侍人又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白粥,狄姜禅指了指粥,“喝了再走。”语气不容置喙。
樘兴生顿了顿,端起粥坐在她对面不急不缓的喝着,粥里放了些红枣碎,带着甜甜的香气。
喝了不过半碗,外面的人便来催,他只得放下碗,出门前他又看了她一眼,她只是盯着她面前的茶。
他低头走了出去,外面此时还有些冷,夜幕中的星星闪着细碎的光芒,他走到拐角处,往回看,与倚在门口的她对上了目光。
养生殿内。
皇帝掀开担心他身体吃不消而半夜给他送大补汤的良妃,由侍女服侍着穿衣。
待身上都收拾好后,皇帝坐在桌前,樘兴生适时的带人进来布菜。
皇帝眯眼看他,打量一番,似笑非笑道,“樘公公今日气色不错啊。”
樘兴生心中一跳,手上动作却不停,毕恭毕敬道:“每日服侍于圣上身边,被龙气渲染着,谁的气色能不好呢。”
皇帝收回目光,吃着手底下的菜,让人不知他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樘兴生见人布好菜,默默退了两步到皇帝身后,低眉顺眼的站着。
“之前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皇帝张口问道。
樘兴生一板一眼的回答,“大皇子养了三处私兵,分别在桦蹄,若宏和鹿城。”
“哦?”皇帝似乎挺意外,带着丝丝寒气的笑到,“连与京都相连的鹿城都养上了,朕这些儿子真是愈发厉害啊…继续。”
樘兴生又答道,“大皇子将我当自己人,所以好探,四皇子那对阴司有忌惮,所以属下只探到一处。”
“给了你这么久时间你就探查到一处?”皇帝将筷子往桌上一拍。
樘兴生赶忙跪下,“属下知错,但四皇子那实在是严密,属下…”
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说。”
樘兴生赶忙接上,“四皇子将私兵安在了鹤城,数量众多。”
“啪!”皇帝拍桌而起,“这鹿城鹤城都被安了人,若老六在鸦城在设了人,朕岂不是直接被这群儿子给包围了?”
“圣上息怒,六皇子根基尚浅,属下未探查出他有私兵,但他最近也开始去结交一些朝臣,但目前来看,并无什么成效。”
“嗯…”皇帝意味不明的说到,“探查不到,也不一定是根基尚浅啊。”
说着又看向樘兴生:“你最近盯好了你家那个将军。”
樘兴生听着,适时露出屈辱的表情,“是,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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