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车坐稳,手心就瞬间空了,微微有风飘过,吹着她手里一凉。
心里也就跟着空了一块。
她有点局促,唐离烟正落座于她对面,还好此时“驾——!”地一声,马车动起来,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你还没跟我说,这三个委托打算接哪一个呢?”文雪之开始没话找话。
“你什么时候在意起我要杀什么人了?”
“这……这不是好奇嘛。”
唐离烟这么一问,文雪之心下一掉,好似被他拆穿自己醉翁之意了似的。
他说的没错,照往常对这类的事她都不会过问太过,一是觉得残忍血腥,二是怕自己心肠软又在唐离烟耳旁叨叨。
现下,要不是为了去与云崖碰面,她还得一改往时的态度,装作有兴致的样子。
唐离烟倒没继续深究,说道:“等到了济北郡,你等着看戏就是。”
“哦?”
他要这般说,她可是真开始觉着心痒了。
到了济北郡驻点已是日暮,驻点的阁众早知贵客会到,便备了一大桌酒菜为他们接风。
唐离烟吩咐了几句,就转身回卧房去了。文雪之知道他吃饭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凑人堆里,只好留下来作陪,免得阁众们失望。
吃着吃着,有一人忽然说道:“要我说啊,还是替柳姑娘杀了钱母老虎的好,济北郡谁不知道那钱王氏嚣张跋扈,有几个子儿就整日耀武扬威的,让人好生作呕。”
文雪之右侧的一人接上话:“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是正室,那钱太守不是傍上王家,能有今天这个帽子戴?”
看来这几个委托也成为了驻点阁众间的谈资。
文雪之问道:“这几位,前辈们可都见过?”
“都是济北郡鼎鼎大名的人,你该问有谁没见过,哈哈。”
“姑娘若是感兴趣,出任务前可以先去看看。”
倒也奇怪,这些前辈见唐离烟带她一个小姑娘过来,也不问她是谁,又是做什么的,看来坊间八卦得真是无孔不入。
他们的建议倒也不错,不过对于现在的文雪之来说,一想到离云崖越来越近,心中就激动得一刻也不想虚耗。听唐似方说云崖曾在尺泽巷出没,她借口出去消食散散步,就一个人披上面巾跑了出去。
这巷子并不难寻,朝路边小摊贩询问便一路问到了地儿。
越走过往的百姓越是少,往里一拐去,她才赫然发现,不远处那门院正当中悬挂着一个匾额“钱府”。
“原来钱府就在这啊……”她小声嘀咕。
脑子一热就跑出来,却也不知道自己干站着能做什么,正围着地上一个石块绕着圈圈呢,忽然听到那头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
“落落落!”管家模样的人在轿夫旁呼道。
她看过去。
轿夫六人或蹲或站,这人数在京城可是三品以上官员及命妇才可用的制式,她父亲也就将将好用上六人轿而已。那轿还以金丝线作帏,辅以金黄垂缨,就差轿顶是枣红色的,不然可是犯了冒犯天颜之罪。这钱府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文雪之还在啧啧称奇,此时,一群人从大门走了出来,侍女仆从簇拥着的是一位穿着华贵的妇人,她身着花样繁杂的织金锦缎长袄,戴的是珍珠嵌宝垫子,簪的是金鸳鸯对簪,耳饰一对金灿灿的嵌玉金耳坠,手臂上还套着品相极好的翡翠镯子。
好富贵!
不用多猜想都知道,这一定是那位背有大靠山的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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