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唐大保管的钥匙打开门,文雪之第二次走进唐离烟的卧房。
她跨进门槛,东张张西望望,一眼也瞧不明白衣柜在哪。于是便把衣裳往他椅上一搁,开始寻摸起来。
怎能把衣裳就这样搁在外头呢,肯定要帮影刹大人放好的呀,粘了灰多不好!
文雪之这假公济私是假有理有据,假得她坦坦荡荡。
才开了第二个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衣裳。她心下感叹一声,忍不住一件一件看过去,数数哪些是他身上穿过的。
这柜门底下还有一个长抽屉,在文家通常是放腰带等等饰物用的。她把衣裳放好,还余下一些配饰,她便一并拉开了这个抽屉。
可抽屉里,并没有她设想的东西。
而是……一副画卷。
画卷?
文雪之顺手便拿了起来,卷轴以锦绫装裱,花纹是绚丽明媚的杜鹃。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
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唐离烟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幅画?还把它藏在衣柜底下。
她的心被吊起来似的,眼睛落在卷轴上,是想挪也挪不动。
觉得不妥当,要把东西放下,松手不过眨眼间,又回到了手中。
“看一眼……就一眼。”
大不了,看完之后三天不吃肉以示惩戒。
她小心地拆开绳结,一点点地把画卷展开……
“雪之姑娘、雪之姑娘!”
唐大在门外的唤声把她吓得差点扔掉手里的画。
她手忙脚乱地赶紧把画卷收回去,一边喊着:“来了来!”一切归回原位,唐大刚好进来。
“我怕你找不到堂主的衣柜,翻乱了堂主的东西可不好。”
“啊,找到了找到了,呵呵,刚放好呢。”她果然做不了坏事,双手都后怕得在抖。
“那就好,那我回去了。”
“嗯嗯,谢谢大哥哥!”
和唐大一同出门去,他插好门锁便走了。文雪之心里还在七上八下的,在原地缓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好在刚才来的是唐大,若是唐离烟她可就完了。
画也没有看全,只展开能看到女子的眉眼,就……
女子?
尧光堂书房,文雪之手执毛笔,对面坐着一名玄色交领的堂众。
“没想到那富商还真雇了十个护卫,各个儿身强体壮,要不是事先按情报说的,准备了软筋散去的,恐怕得多在禹州耽搁几日。”
“是了,明世前辈这一批软筋散效力真强,沾到人就倒了一片。雪之文书你得跟堂主说说,夸一夸我们的大医官。”
“不过用一次可真费劲,羽林大人还唬了我一顿酒才批我带去……哦这个就不用告诉堂主了。”
这堂众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才发觉文雪之是丝毫没落笔,两眼放空直晃神。他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她才冷不丁一顿找回魂来。
“抱歉抱歉,刚才说的什么来着。”她问道。
“哎哟,嘿嘿。是不是我这任务太没意思了,把你都说困了。”
“没有,只是昨夜山上鸟叫得太厉害,闹得人睡不着啦。”
她随口找了个理由,心里却知道,自己是一直没法不去想那副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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