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之忽然想起来,原来第一次听闻惊羽阁的名号,竟是追溯到那时,只不过她对朝局并不感兴趣,只是匆匆过了耳,没往心里去。
那么……
“王大人一家……确实是为你们所杀?”她试探着问道。
“正是。还是你美人儿姐姐带人下的手。”
她颤了颤:“为什么……”
“收钱办事,天经地义。”羽林双手一摊,满脸无所谓。
原来他们真是这样冷血的屠戮者……
文雪之心下一凛,不知作何想。
“羽林哥,那……我们家的事,与这朝局……有关系?”她的喉间不禁颤抖起来。
“就我们现在探查到的消息,确是如此。”羽林答道:“只不过以你家的势力,只能算是这场较量中一个小小的牺牲品。”
是的,她明白,户部真正的权利都在李良手上,她父亲至多有个听起来不错的名头罢了。
“难道因为我家人微言轻,便肆意杀戮吗?”
鼻间难以自持地一酸,文雪之眼眶红了。
“没那么简单。”一直保持缄默的唐离烟开口道。
她父亲还是将她保护得太好,对朝局的认识不过流于表面,看到的东西与寻常百姓看到的,亦无太大区别。
诸多线索表明,暗流正潜伏在时局之下。
“老大,你是指?”羽林回头问他。
“现在还无定论。”他神情平静:“你再同悦梨查一下王学礼之事,还有我去禹州之前,所有可能知情之人。唯有弄清楚这些,才能找出关键所在。”
“是,老大。”
忽如其来的回忆让文雪之的心绪又陷入了泥淖中。她神情恍惚地回到座位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白纸。又想起远行前,父亲送自己上马车的一幕。
泪水一滴一滴,扑染了纸张。
唐离烟提笔批了一本锦册,放下,却又久久忘了松手。他视线转到博古架那处,越过去,却看不清她的脸。
“人命如草芥。”
他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声,她抬起头。
“在江湖中,弱肉强食。在朝堂上,人命却比牲畜都不如。”
“我不明白。”她噎着泪,轻声道。
“不需要明白。”他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万骨枯荣,孤魂傲行,执掌生杀,以鬼道横行于人间。这……便是惊羽阁的信条。
晌午的日头高挂,幸好今日有厚厚的云彩遮住太阳,坠心崖岸的风把人的发丝吹得乱颤,也不见得太炎热。
文雪之坐在崖边的一块高高的、形状好似珊瑚的石块上,抱着双膝眺望着远处出神。
“今日这凉意,颇有秋日将要到来之感。”
一个温柔的声音随着步子愈来愈近,文雪之回身低下头看去,见那来人一袭白衣笑意如画地望着她。
“大侠,你也来了……”她想笑着打招呼,无奈心中太苦,这笑也带了几分勉强。
唐似方笑了笑,挥袖而上,轻巧地落在她身旁。
“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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