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文雪之嗷嗷叫,脸上的条子就跟着抖了几抖:“云崖你刚才牌那么好,怎么还能输,先打‘双龙出海’留着‘祸国殃民’不就能赢了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姐,我冤枉啊,他押着好牌不出,我猜不出他还有什么后手。”
“你先把他诈出来,哪怕就义了,这不还有我和姑姑么,你这个笨蛋!”
文雪之气鼓鼓的,像一只塞满了食物的花栗鼠。
修罗垂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把牌推倒开始洗牌,示意她再开一局。
“哼,你别以为可以得意太久,马上收拾你!”文雪之一边给自己和云崖、桃夭子贴条,一边佯装大尾巴狼威胁道。
倒也奇怪,这次过后,无往不利的修罗也开始出现纰漏。出错牌被其他三人抓住机会,一举压到他全牌变成死棋。
宣布胜利的瞬间,文雪之几乎欢喜得要蹦起来,抓起“鬼舌头”就往修罗额头上粘。
粘上去的一瞬间,修罗仰头抬起眼看向她。
不知是因为指尖下冰凉的触感还是因为他眼里游刃有余的笑意。
文雪之手和心都软了软,脸涌上了滚烫。
“来、来,继续继续,杀他个片甲不留!”为了遮掩窘迫,她赶紧回到位置坐下,又招呼大家开始洗牌。
没想到这牌局一直打到夜鹭在远山外呜呜鸣叫,山谷里的夏夜风开始灌进后衣领。四个贴成招魂幡的“鬼人”哼哼哈哈地从饭厅出来。
“我就说嘛,修、罗,哈哈哈哈,第一次玩牌术哪能那么好。云崖你扶扶他,哎哟看不到路啦哈哈。”
“小姐,你也看不到路了。”
“我还可以!”文雪之倔强地把条子们往两耳一捋。
“也扶扶我老人家,这身子骨不经摔。”
“云崖,扶姑姑回屋去……哎,修罗你去哪?”
修罗没跟上他们,而是径直走去水缸那舀水洗脸。
“修罗,明天继续,明天我让让你,不欺负你啦,怎么样。”
“好了小姐,你先回屋,一会儿我打水给你洗。”
“我不,我也要在这洗。凭什么他洗得我不洗得。”说着就在修罗边上站着。
修罗匆匆洗了干净,把水瓢递给了云崖。
云崖看了他一眼,接过水瓢,又递给了文雪之。
“小姐,是不是与这……过于热络了。”待修罗离去后,云崖小声问道。
明白云崖话底下隐去的字眼,文雪之抹掉脸上的水,看向他:“还记得景和七年,曹二哥哥把他情儿做生意的对家随意安了个罪名发配出关外的事吗。还有同年,在街上不小心碰到李姐姐肩膀的那个穷秀才。”
“……。”
“云崖,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文雪之声音一扬,笑道:“再说了,有爹爹和大哥在,他还能拿我怎么样。而且不是有你护着我么?我还怕什么。”
“小姐……”
“好不好嘛,云崖。你就别管我怎么对他了,没事的~”
云崖眼神不知怎么的渐渐暗淡下来,露出的笑容也是十分勉强:“嗯……好。”
文雪之嘿嘿一笑:“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不要这么忧心嘛,看你的眉头拧成老粗麻绳了。难不成,是吃味了?”
“小姐,你这脑袋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事!”云崖一羞恼,耳根子尖就窜了红,把文雪之逗得咯咯直笑。
她戳了戳云崖的肩头:“你才是呢,不要成日丧着脸,多好看的脸在你身上都要折损三分。”
“嗯。”虽然习惯了文雪之的油嘴滑舌,但云崖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眉间的乌云散去了一些。
“好啦,你也快洗洗,赶紧休息吧。”
“知道了,小姐。”
又连续搓牌了三天,直到桃夭子的老身子骨支撑不住向文雪之求饶,文雪之这才宣布暂时休战两日。
每当闲极无聊,文雪之就总想晃到修罗的房间去看看。
今天这一晃,发现修罗常待的药房没有他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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