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凡有印象的事物,勿论悲伤、喜悦与忧愁或平实皆可在脑海中反复演绎渡过。
可是在此后的三百年后,回忆却象困苦中的煎熬。她在想,她认识的人包括侍卫长杜拉,还有厨娘及伙伴们早已化为尘埃,变成黄土一体。
而仅存的家人也该开枝散叶,过了不知多少代,假若她出去了,那有骨血的后代亲眷是否能接纳她这个前辈,或是象见了妖精似的把她拒之门外?
眼前是漆黑一片,看不清哪是哪里,更看不到脚下。
越是回忆越是留恋,留恋那个棕榈树下微风扑面的黄昏,留恋在尼罗河畔嬉水的小女孩,留恋曾经的繁华,甚至想起了安东尼…
直到某一天她开始绝望,才明白回忆越久越伤人。那是时间不能承受之绝望。
她只希望死去,快点死去,不如死去。她不敢再回忆,只有选择了忘记。
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
但唯一不止的是她眼前经常出现幻象。好在有了幻象,才让可怜的人不至于疯掉。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每一次她都能看见带着幽幽荧光的马车从棺椁里升起,克丽奥佩特拉目不斜视,还是倨傲如斯,就坐在马车上,消失在壁顶。
在相应的时间里马车又回到了棺椁不见。每一个往返应该是一天。她因此学会了计算时间的方法。
她曾尝试动一动,在第400年的时候终于眨了一次眼,从上眼睑到下眼睑距离要渡过艰难的几百年。
地宫中不乏幽灵,他们大多是死去的奴隶。
幽灵们无时不刻不在行走,漫无目的的闲逛。有时遇见一起会有短暂的交谈;它们穿着神态各异,有的脖颈上还有枷锁,下边有脚镣。
他们都能穿墙入壁,有时还经过她的身体穿越过去。彼此沒有任何感受。
而每当阿蒙神的马车从棺椁中升起或下降,幽灵们全部静止不动。
有一天,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地宫中多了一个幽灵,幽灵身穿华丽的长袍。骷髅头骨上戴着一顶王冠。
其它幽灵好象很惧怕他,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站在依芙面前,注视着,然后绕了三圈,再次注视她。黑不见底的眼眶溢出蓝色的火焰,那是死亡的色彩。
依芙很骇怕,显然,对方是唯一能看见自己的幽灵。
“你是谁?”她心底说。
“冥王奥里西斯,“幽灵回答,“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阳世的人唯独你不死。”
“是棺椁里的人,克丽奥佩特拉七世,给我喝了一杯毒酒,下了诅咒,”依芙小心的说。
冥王听了点点头,依芙继续说,“既然您是冥界的王,那么您能帮我死去或是重生吗?”
冥王稍加思忖,叹了一口气:“恕我无能为力女士,你的命运是掌握在艾瑟丝女神手里,我无权干涉!”
“噢!那么请问,我还要呆这里多少年呢?请冥王指点”,依芙又问。
冥王忽地消失了,空中飘来一句话:“1500年,不过让你重生的人最终会因嫌弃你而杀灭你的肉身…”
“冥王!冥王!奥里西斯冥王…”依芙心里喊过多次,但却沒有回音。
前世的因种下后世的果,只是她自己不理解罢了。
由此,关于远古的记忆,尘封的往事,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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