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示意他下去,她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转身将手伸给侍女月,侍女月看着伸过来的手紧紧抓住,一旁拿着马扎过来的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只能拿着马扎离开。
婳女轻轻掀开帷帽,露出了她的双眼,只见和南祈宫门的区别不大,上面雕刻着王宫二字,好在哥哥教过她一些东离的文字。
百姓们都不敢抬眼看她一眼,只是有人偷偷撇了一眼,看见了她那嘴角微勾的模样,以及她那委婉的身姿,她巴掌大精致的小脸和她身上的衣裳一样素净。
她走在最前面,进了王宫,和南祈王宫一样的青砖红瓦,那堆砌的高墙和那华丽的宫殿依旧是令人窒息。
她在宦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休息的地方,“王女还请在这里好生歇息,是公子为王女特意准备的地方,
明日,便是王女的接风宴也是公子与王女的婚宴,王女今日早些休息。”他这般说完便离开了。
晚间,外面传来了人声,侍女月打开门,是宫中的女官和婢女,七八个婢女手中端着东西,是明日成婚的衣裳,看起来便华贵不已。
“王女,这是公子特意置办的婚衣。”婚衣被展示开来,不同于南祈的婚衣,这是一件玄纁丝衣,以黑色为底,红色为边制造而成,交领右衽,衣裳连属。
她触摸了一下,布匹划过掌心的感觉很舒服,上面的花纹皆绣得极为好看,是下了功夫的。
婚礼没有复杂的迎亲,她只是穿上了婚衣被人带着到了宴会上,没有行礼仪,八面雀扇确实是体面极了。
她宽大的绣袍遮住自己的脸,只是行礼时却发现对面的人是坐着的,她将挡住自己脸颊的胳膊放下,看着对面坐着一个同样穿着玄纁丝衣的男子,只是那脸怎么也不能和记忆中哥哥的重合。
男子一身玄衣,眉头狠狠的拧了拧,可眼中却还是有一种看见中意猎物的狠戾,婳女下意识的要后退一步,男子冷哼一声拉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虽说这人是坐在椅子上的,可他手劲却大得很。
婳女看着男子身后站着的三公子,没有之前那和煦的模样,眼中甚至还有厌恶,仿佛是在告诉她他又怎会真心待一个大街上的女子一样。
她咬上拉着自己的手,那手便吃痛松开了,嘴里噙着血,使双唇更是红艳,她走到三公子的面前,“啪!”大殿中想起了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
三公子想要反手打回去,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轻一瞥,他便压制住了怒气,只是双目圆睁。
“都是骗我的是吧!”女子的质问声响起。
“竟大庭广众之下掌掴南祈三公子,不过如今你已经嫁入了东离王室,”他看着高位上的人,“礼节结束后东离王还请给我一个交代。”
随即他俯在婳女的耳边,“不过是民间长大的乡野丫头,半点规矩都没有,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不过是不想自己的王妹来到这虎口而已。”说罢他笑得得意的离开。
椅子上的男子一个动作,便有人上前将她拖到他的面前,她挣扎之际,宫宴的大门口被人狠狠踹开,一个穿着月白衣裳的男子走了进来,像是地狱里苏醒的魔剎般,拔出匕首对着挡在他前面的人心胸插入,夺过那人手中的长剑一挥,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十字形,呼啸一声,随着一道光芒四射的光刃长剑直直的朝椅子上的男人而去。
刀疤男眼疾手快的挡在那人面前,剑扎穿他的大腿,他却不做声响的拔了出来,旁人看了都觉得痛得很,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便飞身而起,风一吹,将来人散乱在脸前的头发吹开,露出露出那充满杀意的眼神。
“哥哥!”她看着门口的那个男人惊呼出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十,衣衫破烂,若不是那脸她都不敢确认是自己的哥哥。
公子湮听到婳女的声音,眼神温柔了些,随即挡住刀疤男劈下去的刀,公子湮的眼神却未离开她,似乎在说哥哥会带你离开。
渐渐的刀疤男落了下风,公子湮的招式狠戾,刀疤男招架不住,可随即又涌入了许多人,电光火石之间,公子湮已经力竭,纵使他武艺高强,可终究抵不过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他将长剑猛然脱手,又是一剑朝着椅子上的男人,而那飞去的长剑再次被刀疤男拦截下来。
公子湮却再也没有招架之力,婳女挣脱身边的束缚朝着被许多刀刃架在脖子上的公子湮跑去,公子湮被身后之人一脚朝地上踹去,一双女子的胳膊接住他,婳女跪坐在地上,从他前面环住他的脖子,“哥哥!”
公子湮浑身是血,她的婚衣上也沾染上他的血,他想抬手环住她的腰身,可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若是你现在与我完婚,我便放过他。”椅子上的男人玩弄着手中的佛珠,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声音与他的脸一样狠戾。
她没有做声,此刻,本是黄昏的天黑色云雾布满上空,天色暗沉了下来,一声雷声轰得响了起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照亮了公子湮和婳女的脸。
瓢盆大雨浇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冲洗掉公子湮身上的血和泥,又是一道闪电,婳女看清了那大大小小的口子布满他的身上,眼睑上的那道口子甚是令人恐惧,或许是血被冲洗掉的原因,他艰难睁开了那只眼睛。
婳女脱下婚衣的外衣,将外衣举过他的头顶,“哥哥……”嗷嗷大哭,声音苍白无力。
婳女的声音在雷声中有些小,公子湮抚上她的腰身,“不哭。”以往他曾千百次的这样哄着自己,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让她心痛。
公子湮失去了意识,但他听见了婳女的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哥哥,你要强大起来,再来带我离开……”
眼看公子湮身后剑刃就要没入他的身体,婳女便嘶声力竭的喊了起来,“我嫁…我嫁…我嫁!”
椅子上的男人将手抬起,公子湮身后的剑便戛然而止。
随即他便被人拖了下去,婳女的外衣从他身上脱落,她看着自己怀中空空的,转头看着在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从礼节开始他便没有站起来过,纵使拉着她时也未站起过,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无视他人!
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已经花了,她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外衣套上,一步一个水印的朝着大殿走过去。
她头发凌乱,拿起宽大的绣袍遮住自己的脸,雨水冲刷掉了发饰,此刻她披散着头发站到了男人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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