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住我的青年人是个穿着肥大短裤衩,白色背心,抓住车子的右手臂上纹绣了一把短剑,一条毒蛇盘旋其中,嘴里吐着腥红的舌头,在夜晚灯光的映射下透着一丝诡异,神密。
我仔细朝脸看去,泛起青光的光头,消瘦的脸颊上贴着一张药布,大嘴巴,尖鼻头,不大一双眼晴冒出一股狠劲……
“天哥,你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毛虫,毛毛虫啊!”年青人终究没有多少耐性,自我介绍一番。
“不会吧?”
我诧异不止,现在的毛毛虫变化可谓惊人。
毛毛虫,大名毛通,同学玩伴中好起外号,毛通虫也,故尔得此殊荣。
毛毛虫比我小一两岁,我已经有四五年没见到他了,那时候的他瘦小体弱,在学校几乎是人见人欺的绝佳范例。
那个时间,我身后团聚着一大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人多势众,颇为引人注目。毛毛虫被各个小团体拒绝吸纳,走投无路中遇见了我,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我最终接纳了他,使他成为我们成员中的一员。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毛毛虫尚且安分了一段日子,到也不太招人厌恶。只是到了后来,毛毛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就了一身偷门别锁的本领,养成了小偷小摸的恶习,就连身边的伙伴也屡遭其手,最终人赃并获,众情激愤,被驱逐出团体。
没有多久,便退了学,游荡于社会之中,期间偶尔也见过几次面,只是没有深谈。再后来,听人讲因为犯法进了少管所,判了三年,算一算日子,毛毛虫估计是出来不久。
眼前的毛毛虫,模样大变。瘦高的个子,比我还高上半头,手掌粗糙,胳膊青筋外露,哪里还有往日干巴鸡似的容貌?
“哎呦,真是毛毛……毛通,你可真是大变样了,认不出来了。”
“天哥,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刚才从我跟前走,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哈哈。”毛毛虫裂着大嘴笑着说,嗓音沙哑,性情上也豪爽不少,没有了少时懦弱的影子。
“你啥时候回来的?”我隐晦的问他。
“刚回来不到两个月,见了不少熟人,一直没有见到天哥你,今天总算遇到了。哈哈,天哥,你这是准备吃夜宵了?”
“是啊!喽,我准备到对面去吃碗饺子,怎么样?一起去吃点?”我向毛毛虫发出了邀请,他听到后显然很高兴。
“这么久没见面,哪能让天哥你请了?”毛毛虫拒绝了我的好意,和我一起来到于文丽的摊位前,找个干净的座位坐下,于文丽连忙笑着走来:“陆天,吃点什么呢?”
“两碗水饺,再上两盘下酒凉菜,一捆啤酒。”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文丽,“走的时候再算。”看见我付了钱,毛毛虫没有再坚持。
“天哥,这是你的马子吗?”毛毛虫下嘴咬开啤酒瓶盖,一边倒着啤酒,一边大大咧咧地嚷道。
“住嘴。”我吓一跳,飞快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于文丽,顺手拍了毛毛虫明亮的脑壳一下,完全忘掉了,现在的毛毛毛虫再也不是昔年小兄弟。
“哎呀,兄弟,不好意思,失手了。”我不好意思的道歉。毛毛虫愣了一下,倒时没有介意我的失礼,或者在他的意识里,反而代表了一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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