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天,变了。
黑暗的墨色,在清澈的天幕中蔓延成丝,渗透了游云和清风,最后将整片晴天污染。
侧那帝的遗体,就在寝宫的床上,还没有入殓,外面就吵成一片。
白昭明是太子,也是独子,就算没有遗诏,也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帝王。
弟弟蒙难,父亲暴毙,所有的责任,就像暗无天日的罪恶。白昭明领着文武百官,和寝宫门口的尚不平相遇。狭路相逢,恶向胆边生,白昭明从来不满尚不平这位骗子仙师,扬言要将尚不平抓起来调查。
“你算什么仙师!你来了之后,没做过一件好事!小弟死在外城,父皇的命也没有保住。不仅如此,你还包庇罪犯,我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来人,把他和白天来的两人抓起来一起问斩!”
百官刚要应和,一排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打的大家冷飕飕的。
其中有一些迷信的官员,以为是惹怒仙师,天降惩罚,纷纷拉住要应和白昭明的人。
侍卫们拔剑对着尚不平,但是手在抖,低着头,生怕遭到孽力反噬。
“你们在怕什么?”白昭明恨得牙痒痒,“我是你们的主子,不是他!把他抓起来!”
雨越下越大,黑云皆往皇宫的区域移动,百官们大气都不敢喘,躲在白昭明的身后当人力柱子。
侍卫象征性地挪了挪脚步,搞得尚不平气乐了:“陛下现在驾崩,有违天时,可能有小人暗害,待我进去看一看。”
“一定是你害了父皇!”白昭明不听辩解,抢过侍卫的剑,架在尚不平的脖子上,这时雨下得更大了。
尚不平淋着雨,无奈一阵,又露出笑容。这些凡人的琐事,与他何干,为什么要烦恼呢?
“太子殿下,节哀吧!”
“我要杀了你,为弟弟和父皇报仇!”
白昭明已然陷入疯狂,痛下杀手,挥动利剑。度知微扶着天梨迦正好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度知微先行一步,以手抵剑,打开了剑锋。白昭明更加愤怒,扔掉宝剑,推了度知微一把。
轰隆隆——
一道青色闪电,直接劈中白昭明,在电闪雷鸣之间,白昭明的衣服化为黑焦,发出难以言喻的臭味。
而身中闪电的白昭明,竟然毫发无损,呆在原地不动。
这是……天谴?
可是,为什么?
尚不平惊呼道:“为什么他拿剑指我,老天爷下下雨就完事了?小紫微星不过被推了一下,就降下惊雷劈人?人比人,气死人啊!只会维护帝星,不管我们这些小天官!太没天理了!”
天梨迦走近尚不平,侍卫们让开道路,此时她的脸色依然不好,举着伞笼住尚不平。
淅淅沥沥的水珠,在纸伞四周簌簌飘落,尚不平隔着雨伞看天梨迦,反倒生出几分柔弱的味道。
她身上的光泽……没有初见时明亮了。
是不是意味着,受的不仅是身伤,还有难以恢复的神殇。
天梨迦与尚不平对视,一秒而过,转而对白昭明说:“我们无意害侧那帝,请让我们进去吧。”
“不……不行,”白昭明坚持着自己的想法,颤巍巍地说道,“是你们的到来,害死了所有人……”
“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是我们必须接受和面对的事情。只希望有冤洗冤,有愁消愁,不要不明不白地怨下去。”
说完之后,天梨迦从白昭明身边走过,白昭冷愣了一刻,再次回神时天梨迦已经在寝宫面前。
“你不能进去!”白昭明大声喊道,“他……他……他死的……很惨!”
白昭明嚎啕大哭,不顾自己太子的形象,度知微发觉不对,第一次破门冲进去。
床榻上的侧那帝遗体,已经灰化了。
皮肤变灰,变脆,一触就碎,黄袍穿在身上,没有一点污渍。
尚不平稍一查看,就发现端倪:“他是被腐食虫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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