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路一楼,度知聪还是闷闷不乐,天梨迦关心则乱,问他有什么要求。
度知聪和天梨迦靠的很近,几乎可以听到她睫毛蒲扇的声音。
他的心跳的厉害,想都没想地说:“元尊,我想与你去院子里煮茶。”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柄普洱,说是求了很久才得来的极品。
天梨迦微微叹了口气:“这么晚喝茶,你不怕睡不着了?”
度知聪有点羞赧,鼓起勇气,低头磨道:“弟子任性,望元尊成全。”
去了一趟城里,度知聪好像沾了一丝烟火气,要说从男孩蜕变成男人,大概是心里有人了吧。
和其他院子不同,天梨迦不喜欢添加装饰品,度知聪自告奋勇,从屋子里搬出桌椅,放在竹林拐角外的空地上。忙前忙后,又取来茶具和小灶,兴致勃勃地煮起水来,完全没有疲意。
普洱茶醇,陈香四溢,茶汁橙黄饱满,舌底生霞。
和聆雨堂的白茶清淡不同,普洱的味道更为直接,由苦而甜,厚味更甜。起初天梨迦有些不习惯,每每尝到甜沁,身上的灵光就闪动一下。度知聪观察光晕出现的频率,随机应变地加水。
喝了三杯后,天梨迦给度知聪斟茶:“知聪,你有何时要告知我?”
度知聪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想与元尊喝茶,已经想了很久了。”
天梨迦怔住了:“你……”
“哦,弟子唐突了,元尊大人切莫见怪。”度知聪别过头。
手上吃痛,度知聪才发现自己紧张地把手指交错在一起,用指甲掐在皮肤里,不小心刺出了血。
伤口的微痛反而使头脑清醒,度知聪忘了自己是从哪位老人那里听说,表达感情的时候如何含蓄说话。
比如,今夜月色真美,是我爱你的意思。
他说想和元尊喝茶,大抵也是这样,暗示想和她在一起。
看元尊的表现,估计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吧。
度知聪自己对自己摇摇头,还不到时候。
“元尊大人,弟子这次出门,是为了天剑山的事。”度知聪话锋一转,“天剑山的督工告诉我,七皇子会有三天后过来检查。”
“你想做什么?”天梨迦隐隐觉得不安。
“不瞒元尊大人,弟子已经……”度知聪正襟危坐,“去见过七皇子了!”
天梨迦惊讶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洛祥城出了贪腐案,皇上赐七皇子尚方宝剑,派来查案已经两月余。洛祥城和怀忧城很近,来回只需一天,所以我有机会在短时间内见到七皇子,说明我的想法。”
“你能在短时间内见到七皇子?”天梨迦又惊又喜,“知聪,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度知聪自豪地笑道:“元尊大人别忘了,我度家是皇亲国戚,七皇子得卖我一个面子。而且……他是皇子,不是太子,若想夺权,有可能会用到我。”
“大夏侧那帝膝下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现在的太子是大皇子,七皇子去年成年封为贤王。因为二皇子到六皇子全部早夭,所以侧那帝异常宠爱仅剩的两位皇子。但是五年前出了巫蛊案,皇后下狱,自缢而亡,太子失去了母后,也失去了靠山,势单力薄。七皇子的母亲缘贵妃正得宠,极有可能成为皇后,所以大臣议论纷纷,七皇子会取代大皇子入主东宫。”
天梨迦出离愤怒:“太子失去母亲,又要时时忍受非议,侧那帝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听之任之?”
“自古帝皇既多情又无情……”度知聪解释道,“其实七皇子买下天剑山建祭坛,是为了累计功绩,为夺太子位做铺垫。我与他促膝长谈,结为异性兄弟,我度家虽然远离朝堂百年,但是皇家面子还在。如果天剑派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七皇子说必有重谢。”
“我们如何祝他一臂之力,知聪,你不可乱来!”
度知聪直视天梨迦,似笑非笑:“元尊大人,你言重了。”
有我在,怎么可能出卖天剑派?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的能力。
茶凉了,度知聪捡起天梨迦的茶杯,洒在土地之上,动作轻盈优雅,张弛有道,体现心中成竹有术。
“你助他,他谢你,势必等价交换。”天梨迦严肃道,“如果拿天剑弟子做赌注,我是绝对不允的;如果只要我出手,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不可以做伤天害理之事。”
伤天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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