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果然清净,小厮丫鬟婆子们,都去了前院,宋琦只觉神清气爽。
翌日,丫鬟婆子过来伺候,只见宋琦从书房出来,原本正闲话着,只听宋琦走过来,让丫鬟婆子们噤声,又低声说:“别去朝着娘子,娘子昨日睡得晚,今日怕是累了,别扰她清梦,我今日也是悄悄起身,怕吵着她,便去书房醒神,此时也有些饿了,你们快去准备些吃食,花样多一点,娘子初来,还不知她喜好,各式餐点都做点儿。”
丫鬟婆子们听宋琦如此说,都不禁掩口而笑,素素也打趣说:“公子果然对大娘子情深,连这些都想到了,咱们还是快去准备吧,省得到时候饿着大娘子了,公子心疼。”
宋琦满意的笑了笑,待下人散去时,不禁又想,若他们口中的大娘子,是叶轻云,自己适才的话,便会是真真切切的了,不会只是为了演给人看。
不过,宋琦想让众人伺候好柳惜惜的心意,倒是不假。
叶轻云自从喜宴回宫后,便只觉孤独。而后,太后又给叶轻云派来了宫中较为机灵,又比叶轻云年长一岁的宫人静淑。
也许是太后怜悯叶轻云,怕叶轻云孤独,所以派来伺候叶轻云的,都是伶俐而温顺敦厚之人。只短短相处之后,叶轻云已觉得,自己虽还不像信任柳惜惜那样信任静淑,却也是喜欢她的。静淑与柳惜惜一样,办事伶俐,又会察言观色,且从不多言。
只是,静淑比惜惜,更为温婉、娴静,更像是一位中规中矩的同伴,却不能做无话不谈推心置腹的闺蜜。
叶轻云仍觉着寂寞。因为,夜深之后,睡不着的她,再无人可陪她聊天。她只能,静静的,默默的,想着那些人、那些事。
相处了些时日后,叶轻云虽也渐渐习惯了独自一人面对无人陪聊的夜,却始终还是觉得孤单的,唯一觉得有些安慰的是,她依旧每日能去太医局旁听,只是,太医局里,也终究没有能说话的人。
自从柳惜惜出宫,静淑来到自己身边,叶轻云便时常独自一人去太医局学堂。静淑在叶轻云去学堂后,每日必会去向太后禀报叶轻云近况。
六皇子课业日益紧张起来,虽照例会让庆丰送来些小玩意儿,叶轻云却并无心去把玩,毕竟,没了能闹起来之人。
眼看着叶轻云逐渐消瘦,太后也有些不安。于是时不时的,差人去叫叶轻云到慈宁殿来,制作些珍馐糕点。
可是,叶轻云时常浅尝辄止。
后来,太后为让叶轻云高兴些,便又让人在云舒阁外重新搭了秋千,由于叶轻云喜欢秋千,在工匠搭秋千时,她特意让工匠在秋千顶上盖上遮阳挡雨的茅草,又围了圈沙帐,只是,独坐在这秋千上时,更觉孤单。
太后见叶轻云一日比一日消减,别无他法,便又派人去跟宋琦说,在柳惜惜闲时,多到宫中来走动走动,陪陪叶轻云。
宋琦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阵阵酸楚。
他知道,她,过得并不好。
可是,柳惜惜能进宫陪她,自己,却终究只能眼看着她衣带渐宽。
因为叶轻云在太医局学堂,宋琦每日在国子监上课后,总是特意从太医局门口缓缓经过,期盼能看看叶轻云的身影。许多次,他都幸运的,看到了下学出学堂的她。她眼神里少了些光彩,多了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终究是一日比一日清减,宋琦的心,也一日比一日心疼。
自得太后口谕,宋琦便立刻陪柳惜惜进宫去。在他人眼里,只认为宋琦惧内,唯恐柳惜惜责怪,只要是宋琦政务不繁忙,都会陪柳惜惜进宫面见太后。
其实,只有宋琦和柳惜惜知道,其实,他们要面见的,只是叶轻云。而宋琦自己,也想进宫,去看看叶轻云,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这一日,是宋琦第一次陪柳惜惜进宫面见太后。短暂的与太后寒暄后,柳惜惜便与宋琦去了云舒阁。
辰朝规矩,外臣不得随意与宫中娘子及公主们私会,但是,有召命之人,可在宫中娘子与公主馆阁之外小坐,但不得随意进出馆阁。
这规矩,叶轻云是在宋琦与柳惜惜来时,才清楚明白的得知的。叶轻云自小养在宫中,一切花销用度均按二公主与三公主在宫中之时的品级而来,因为尚未出阁,身份上便也并没有按皇子妻的规矩来约束,只还是按公主来对待。
宋琦与柳惜惜来时,叶轻云正在秋千上坐着,静静的看医书,即便是站在一旁的静淑像宋琦与柳惜惜行礼问安,叶轻云也并没发现有人到访。
“七公主!”柳惜惜再次见到叶轻云时,既激动又心酸。激动的是,她们终于再次见面了,心酸的是,与自己出阁之时相比,叶轻云竟消瘦了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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