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带你进来的?”
丁白缨刚刚醒转过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信王府,而游鸣就坐在跟前。
“那个老人家叫福伯?”游鸣点了点头,“是的。”
丁白缨没有询问游鸣为何带她回来,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只是揉了揉额头,嘟囔道:“你的脑袋什么做的,这么硬。”
游鸣撇撇嘴,下巴一扬,问道:“他怎么了?”
丁白缨的视线跟着过去,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回答道:“我的师兄陆文昭,去诏狱走了一圈,唉……”
叹着气,丁白缨撑起疲倦的身体,下了榻子,来到陆文昭身边。
只见陆文昭披头散发,中衣上面染了大片血污,两只胳膊大概是废了,血肉绽开的地方能看见森森白骨,腿脚更是臃肿不堪,有脓血淋漓。
陆文昭似乎是听见身边有动静,慢慢睁开眼睛,颤抖着干裂的嘴唇道:“师妹……”
丁白缨侧过脸抹掉眼角的泪水,点头道:“师兄,你醒啦。”
“信……王……殿下,可,好?”陆文昭说话的嗓音极其嘶哑,老半天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
丁白缨捂着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恨恨道:“我们都被骗了,那个道士一直是魏阉的走狗,说是为信王殿下出谋划策,助我们夺取皇位,其实早就与阉党串通一气,魏忠贤就是要借宝船的案子来扫清障碍。”
陆文昭微微张着嘴巴,眼神黯淡。
“呵,现在想想,皇上落水就一定会出事吗?那个道士给信王殿下设定的计划分明漏洞百出。”
陆文昭无力说话,只能在心里嘀咕,傻师妹,买通郭真在宝船上面动手脚只是开始啊,按原计划,那个道士会经由兵部尚书霍维华介绍,进奉一瓶仙药上去,这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
但是陆文昭怎么也想不通,那个道士为何要背叛信王殿下?
“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宫内的守备一直不严,天黑以后,我带着手下的弟兄偷偷溜进去,杀皇上,扶持信王殿下登基。”
陆文昭连忙摇晃脑袋,声嘶力竭道:“师妹,不要做傻事!”
丁白缨微微一笑道:“师兄,你放心,等改朝换代了,我们就向信王殿下讨个清净的地方住下来,我养花种菜,你喂马劈柴,面朝湖光山色煮一壶新茶,咱们乐呵呵地过一辈子。”
说完,丁白缨赶紧背过身去,不再与陆文昭对视。
陆文昭眼眶湿润,嗓子一堵,更说不出话来。
游鸣在旁边听了半天,本不打算打搅他们师兄师妹情深意切,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那个道士的事情,这时候,屋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福伯,这是做什么,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丁白缨站起来问了一句。
福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嗯?”
游鸣觉得有些不对劲,飞快向前一步,将丁白缨和陆文昭挡在身后。
再仔细一瞧,门外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丁师父,陆大人,跟沈炼回衙门吧。”
飞鱼服,绣春刀,说话的人正是沈炼。
现在信王府没有人看家护院,丁白缨的手下也打不过锦衣卫,沈炼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子就找上门来了。
游鸣愣了愣,沈炼还活着,那裴纶应该也没事。
“速速弃械投降,我可以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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