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慢慢松开了怀抱,有一丝勉强的站起来,背着她走进了洗手间。
打开了花洒,伏在马桶边无声的呕吐起来。
吐干净以后若无其事的扶着水池台站起来,用冷水洗完一遍又一遍脸,再用乳液将脸色拍打成红润,打开化妆镜背后的储物空间,找到扩张血管的药,镇定的药,止痛的药,强化心肌力的药,含了一口水池里的冷水全都吞咽下去。
一直到嘴唇的颜色恢复了光泽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桃乐丝正蹲在门口,全身裹在毯子里。
“你怎么了,怎么那么久?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要跟我讲……”
江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搂在身前,推着走到了下沉式沙发座那里。
“没有不舒服,就是久了一点。”
她不信他,固执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他的底子是虚的,很容易发烧,以前莫名其妙什么都没有干就能够低烧一连好几周。
尤其在新西兰的时候,她吓得不知所措眼泪都会流下来。
他禁锢住她的手,放回去。“说了没有不舒服了,干嘛不信我。”
“你老是骗人。不舒服从来不说,每次都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这么能干,那怎么没有看出来,我为什么在洗手间里那么久?”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说啊!”语气有些急了。
江洋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定定的,带着一丝沉迷,一丝静溺,一丝忘我。
桃乐丝心跳顿了一拍,脸颊瞬间升腾起一抹红晕,吓得不敢继续呼吸。
“小丝啊……”一声叹息,“虽然、虽然我说过会像韶绯哥一样保护你,守着你,可是……可是我不是你哥啊。我、我是个男的啊。”
气氛几分旖旎,几分尴尬,几分沉默。
桃乐丝挪开了目光,心虚懦懦的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道歉,无论做了什么。我不是要你的道歉,不是要你的愧疚,我……”想要你的心?
那样自私的话,江洋真的没有办法毫无包袱的说出口。他要怎么样的狠心、冷硬才能对她说那样的话,自己身体里跳动的是她哥哥的心脏,自己却还要掠夺她的。
桃乐丝迅速的避开了他,躲进了他的房间里。
她是鸵鸟,她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鸵鸟。
因为自从桃韶绯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以后,她就一点一滴的强迫着自己,以桃韶绯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以桃韶绯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
要勇敢。
要知足常乐。
要多管闲事。
要活的洒脱、自由,无拘无束……
可是桃韶绯的世界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准确的来说是还没来得及出现男女之间的感情。
虽然感情的发展不按年龄划分,不过就桃韶绯单体看来是属于后知后觉的那种。
于是在感情的世界里,桃乐丝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天性,那个怯懦的,害羞的,不知所措的。
她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准确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就像多年之后再次见到那个少年,千方百计的打听他的名字,因为他的遗忘而暗自失落不已,却根本不知道怎么让他想起自己。
江洋在门外敲了敲门,“睡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喊我。”
“好……”
桃乐丝钻进满是江洋气息的被窝中。
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在那个时候,在哥哥刚刚离开的那个最绝望的时期,没有遇见凛雾昀,这个连名字都不肯吝啬的施舍给她的少年。自己今天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吧。
曾经的自己,那么喜欢,迷恋着江洋,对他的崇拜超过了对自己的哥哥。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一个额外的注视而心跳雀跃不已。
今天他能够为自己身动,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是,怎么就偏偏遇见了那个冷清的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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