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小花园就是假山所在的地方,这才发现假山这边聚了好多人,看着却并不拥挤,行人三三两两相聚,少有高谈阔论者。相比湖畔的“吵嚷”这边“安静”的可称之为不同寻常。难道那位一直未曾谋面的大皇子是这里这么多人的其中一个?早前听闻皇室中人就算乔装打扮成平民也会有一两样显示身份的配饰,随身带着常人却看不出来,不然怎么在必要的时候亮明身份好让官员百姓惊呼呢!
这样想是对的,这些人之中一定有一位低调内敛的公子,穿着和十里堡其它才子相仿,不喜争吵或者此时适合听取别人的意见?可能正仔细观察着假山上的某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也可能是在题为“舳舻千里”的雕塑旁感慨船只连绵不绝的江河盛况与雕工的精细准确吧。
之前在贝府时秋试榜文揭晓不过数日,贝联池与友人同窗离别数月刚好得空相聚,贝府的老爷与夫人嘱咐了他几句也就没有和我们一行数人见面。所里这边基本没有人认识我,而我也不清楚贝府的老爷和夫人是否在假山这边。
正想着,发梢因人行过而向前方飞扬,内心微动,是徒窦半路折返回来了?向着那人的背影反反复复看了数次才发现眼前人似乎比徒窦高,步伐长度也比徒窦多点儿......状似悠闲却给人走路飞快的感觉,刚刚才从身边经过,一转眼已经距离数米远了,说不定是位武林高手。
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望着他的背影走神了。
以后徒窦也许会一直住在京城,目光所至,处处繁华。钟鸣鼎食,礼乐盛行,往来勋贵,亲事另议,过不了多久他们家就基本不会听到我的名字,他也会渐渐忘却年少时曾钟意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原本准备和他亲上加亲的小女孩。如果哪天我刚好去他家拜访的话,应该刮着西北风,那裹挟着细沙的风会从远方呼啸着奔向我身边,街道上的落叶开始跳草原舞蹈,这便是客从远方来,唯风叶相贺。乡下来的穷亲戚初入京城多少有点自惭形秽呐!再看看彼时依旧从容淡泊的徒窦,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将他的礼遇视作理所当然吗?
还是应该找个合适的理由去京城而不只为关心他的学业与考试。
“小姑娘,古有诗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你说他这样做是不是在沽名钓誉?”
“不是,这是世人对清高、有骨气的人的赞誉”
“你过来,看到了吗那个角落有一枚玉佩”
“我把它捡起来然后送到你手中?”
“嗯,记得轻拿轻放”
尝试着在这狭窄到只容一人通过的路边蹲好,还好我瘦小,手往前一探刚好捉到了系着玉佩的一截红绳,轻轻拽动红绳,玉佩就轻轻落到了我手中,并没有细看玉佩上所雕何物以及成色如何就把它放在身旁微笑看着我的人的手中,轻轻放好。
“你没仔细看它?”
“没有”
“没有也好”
然后他轻轻拍拍衣角向贝府院门口走去,此时才发现他参加闲散墨客的聚会都会带两个书童同行。这主仆三人中,主子看似性情闲淡,书童倒是没有一个掩饰好肃穆之色的。这是城中哪个世家的公子?这么一看,他和徒窦真的是不一样,我却望着他的背影想到此时应该初到京城的徒窦,他会不会在久居京城的人眼中像个朴素的乡下人?
不知道姑母为他采买的那些锦衣华服他有没有带去新住处?
毕竟那里总会有达官显贵在城中的某条街道落户,该有的衣饰可不能少,在文化传统中这可蕴含着必不可少的礼节呢,大意不得。
和晴画道别后匆匆回到家中,哥刚好在东院的书房,于是和他商量年后出行的计划,之前提到的京城辅国将军府就是娘亲的兄长家,虽然从来没有去过那边不过想着自家在京城还有亲戚就觉得心里暖暖的,乡下人也是有点家世的~
记得有一次去袁府书房等徒窦一起出行时他曾提到他家原本在京城的旧居是在城中某条主街旁,院门前的街道宽阔无比,街道两侧的三五家能同时准备出行而马车行于其上不会使街道拥挤得行人通过都觉得难度颇大。虽说他家从前家道中落时为筹得银两接济生活再加上皇命难违不得已离开了旧居,但如今想到从前那个家的门庭兴盛到底还是觉得有点似乎不合时宜的怀念之情。听者如我不禁猜想:他家之前难道是把旧居盘出去了?还是那处宅子是朝廷恩赐?
如果爹娘决定送哥与我到京城舅父家的话,我一定要备好去从前袁家的将军府观一观,也许那处宅子如今分属不同的人家所有,但从前的园林景致应该是没什么大的变化的,园林翻新所用的银子可远超过新建一处园林的花费,这样去从前的袁府“旧址”看到的就是房舍依旧惟待君归的故园情思,多少会有点感伤吧。所以得和徒窦同行,不然他也许会在院墙的某个角落暗自神伤,想到他可能会这样忧伤我就会觉得有点难过。
注定是要陪他一起走再次落户将军府的路程呢,未来的这段路也许坎坷,也许是坦途。如果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的话,他会不会觉得不虚此行?牵着我的手时会不会在想不枉我们年少相遇、相知,互相倾心已久?
好遥远的未来。
决定好晚餐时询问爹娘远行的事之后哥就继续安安静静地看书,想到越长大所需要的知识就越多,我也只好继续以读书充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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