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丛琬见了晏夫人,不自觉变得温婉了几分。
虞蒙和梨月都起身见礼。
晏夫人将襁褓中的大孙子抱给她两人看,欢喜道:“铭儿长得和他爹刚生下来的时候可像了,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爹那时就长这样。你们看这眼睛鼻子,是不是很像他爹?”
二人凑近前来,端详着小晏铭,连连点头:“嗯,很像。”
“除了像他爹,还有些像他小叔叔呢……”晏夫人说着说着忽地顿住了,继而无声笑了笑,“你们瞧我,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虞蒙几人正欲开口宽慰她,听见外面一个小侍女来报:“夫人,家主过来了,说想看看小公子。”
晏夫人方才勉力掩藏的伤痛骤然浮了出来,把小晏铭放入摇篮中,语气微冷:“让他先去偏厅等着。等我回了倚梅园你们再抱去给他看。”
乳母和侍女齐声应诺。
随后,晏夫人淡笑着看了看虞蒙和梨月:“你们聊,我有些乏了,先回房。”
“好。”虞蒙望着晏夫人漠然走远的背影,问丛琬道,“姨母和姨父还是那样么?”
丛琬轻轻“嗯”了一声:“十多年了,婆婆虽然不恨公公了,但却也做不到原谅他。刚刚提到幼弟,婆婆还难过呢。”
一时间,三人都默然无言。
在晏府用过午膳之后,虞蒙和梨月稍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府。
数月光阴一晃而过,小荀永迎来了周岁生辰。
荀家遵照祖制旧俗为他办了抓周。
正堂当中的方桌上整齐地罗列着书卷、金饼、珍珠、胭脂、小算盘、桂花糕、文房四宝、碧玉棋子、金丝楠木短剑等等各色各样的小物件。
乳母抱着荀永慢慢走到桌案旁。
主位上,荀太夫人和荀彻端都满心好奇地看着小家伙,想知道他会抓住哪一样。
而坐在一旁的虞蒙和荀起不仅好奇,还各自悬着一颗心。
只因昨晚他两人打了个赌。
虞蒙赌永儿会选文房四宝或者棋子,想着棋琴书画总得喜欢一样,尤其碧玉棋子也十分惹人注目。
荀起则赌荀永会选金丝楠木雕刻的短剑或者金饼。
两人已白纸黑字写好了:谁若输了,当晚便得对另一人服服帖帖,百依百顺,不得有半句顶撞或怨言。
想着自己当时不假思索地在纸上画了押,虞蒙突然有点后悔了,因为她眼睁睁看着荀永倾着小小身板儿似要扑向金饼所在之处。
荀起丹唇微勾,感觉胜利在望,可是下一瞬笑容却隐了去:只见小家伙又侧过身去,两只乌溜溜晶莹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盒碧玉棋子看。
虞蒙心里大喜,看来永儿还是向着自己的。
她欣然朝荀起投去一个胜利的眼神,本以为可以看到荀起失望的模样,哪知他竟然眉飞眼笑,还对她得意地挤了挤眼。
虞蒙蓦然转身,顿时愣住了:小荀永已经把那柄楠木短剑握在了手心里,小手还如获至宝般不住地挥舞。
太夫人笑道:“看来永儿长大了以后又是个爱舞刀弄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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