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濛淡然摇头:“他既然与那女子两情相悦,我不想介入其中,平白遭人怨恨。或许,我可以成全他们。”
“什么?”景虞氏一惊,“那你自己呢?这婚事是当年你父亲和赵侯爷议定好的,岂能违背?”
虞濛站起身:“天底下又不是只他赵家有男儿,父亲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他为我选的夫君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甚至对我不屑一顾,想来他也不会执意要我嫁。”
景虞氏眉头深锁:“话虽如此,可你一个姑娘家和夫家解除了婚约,传出去,外人多半会以为是你不好,往后,还怎么找个好婆家?”
“那我便不嫁了,一辈子守在姑母身边,侍奉您。”虞濛说着,走到案几旁,从行李包袱中找出一本旧书来,“当初您和姑父让我跟着荀太夫人学了这么多医理药理,我还正愁白白浪费了呢。若是不嫁人,我还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岂不好?”
景虞氏佯作嗔怪:“尽胡说!不给你找个好婆家,我以后到了九泉之下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虞濛兀自翻阅着书籍,没有答言。
景虞氏见她不愿多谈,略一思量,提起旁事:“你八岁起便跟随荀太夫人习学医术,多年来也得了她老人家不少教诲。既然来了都城,不如明日你随我一同去荀府登门拜访一下太夫人。”
“好。”虞濛清灵的眸子里闪烁着悦然神采。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磊阳侯赵允缙闻得家仆来报说虞家姑侄已到府上了,便辞了友人,快马回了府。
“拜访荀太夫人?”齐夫人来到西厢房原是想问问这姑侄俩侯府是否有照顾不周之处,听闻两人要去荀府拜会,甚是诧异,“贵府与荀家有往来?”
景虞氏道:“荀太夫人是先夫的远房表姨母,算是沾亲带故了。濛濛八岁时,先夫带着她来荀府拜师于荀太夫人,跟在太夫人身边习医,直到三年多前她母亲离世,方才回家为母守孝。”
“原来如此。”齐夫人了然地点点头,看了一眼虞濛,“濛濛今年十七了,这么一算,岂不是曾在荀府待过五六年?”
“是。”虞濛回道。
齐夫人不甚明朗地笑了一笑:“也怪我们侯府与荀家素无往来,竟然不知自己未来儿媳就近在眼前,也从来没见过,还以为你是在江南长大的呢。”
景虞氏听着此话似有弦外之音,忙解释道:“她那时还小,荀太夫人平日又极少出门,待她像亲孙女似的也不许她随意外出,深门大院足不出户的,夫人哪里知道呢?”
当年虞濛一如其母,体弱易得病,看过许多大夫总不见根治,景虞氏便与丈夫商议把虞濛送去都城荀府,请求精通医术的荀太夫人帮忙医治。
荀太夫人见虞濛颇有天资,便让她跟随自己习学医术,一学便是六年。
景虞氏顾及虞濛从小有婚约,而且姑娘大了寄居在别人家怕会遭人闲话,即便虞母没有病逝,原也想着在虞濛及笄之前接她回老家的。
没想到今日果然还是教亲家起了猜忌。
齐夫人听罢仍是面带笑容:“说的也是。既然濛濛曾受恩于荀太夫人,去登门拜访也是应该的。看看去时都需要些什么,尽管告诉我。”
正说话间,家仆禀报:“侯爷到了。”
屋内众人齐齐往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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