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响午。
出了宁远客栈,二人先后在粮栈私购了干粮,过当铺换了一枚竹笛,于医馆买了些许药草,自布庄购了布匹。
让女孩儿多少有点在意的是,姜离璇买大多数东西时都是在打量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那只纸鹤时而高飞,时而低旋,时而滞空,开始女孩儿还有兴趣扑它,后来发现无论怎么小心注意都会被躲开,就乖乖跟在姜离璇后面不理纸鹤了。
后灵柩尽管已经跟在后面避开纸鹤,但眼珠子却时刻转个不停,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捉下那个纸鹤。不知觉前面的人停下了,碰的一声撞了上去。
女孩揉了揉头,从姜离璇身后钻了个头,张望着。她见到那纸鹤未停,却是飞到对面一个坐桌的方士旗子上。
她打量着对面那个方士,穿着缝补的百家衣,山羊胡子,眯着眼睛,坐在桌子上看着这边,桌子旁倚着一张幡,一股子猪油味扑鼻而来。
几个苍蝇绕着那幡飞舞,确是照出六个字,可是女孩不认识。
似乎是注意到女孩的目光,那方士笑道:“人算不如天断。这位道兄,可要开一课?”
姜离璇冷冷瞥着方士,吐出两个字:“久违。”
“不好玩啊,还是骗不过你的眼睛。”说着,这方士挥了挥手,周围的车水马龙似乎到了另一片天地,似远还近,如隔一世。
那只纸鹤飞到女孩儿的手上,随即绕着融入她的身体。
后灵柩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很多,仿佛飞了起来。然后她就真的飞了起来,自原地瞬入云层,原来的云朵被她顶出一个破洞。
“伊先好好玩会。”原本就是孩童心性的后灵柩本来有点担心姜离璇,在耳边响起了这句话之后,先是试探性的摸了摸身下的云朵,又原地跳了几下,再轻轻用脚点其他的云,做完这些步骤之后,顿时抱起一大块云,放开了在云层里打滚儿。
“久别经年,贫道之风采是更胜往昔,”说着,方士得意的摸了摸山羊胡子,看着姜离璇,双眼炯炯有神,似乎望穿了轻纱与面具的遮掩。“倒是道友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了。”
姜离璇转身欲走,但凡此类,等若谢聪,不能放纵。
你越惯着他,他越和你卖关子,把你当猴儿耍,如出一辙的恶趣味。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声音。
“你不能往西。”
“哦?莫非君算出了什么?”身后声音传来,姜离璇止步,回头,发问,动作一气呵成。
方士倒也是习惯的样子,不以为意,只是瞧着姜离璇呵呵笑着。
两人对笑。
往西是必有之行,几千里的路程总会遇到些许危险,当这还不足以劳动一位大六壬上师特地上门找他,还且还是这种三十年前他根基犹在仍然视之深不可测的老家伙。
“嘿嘿,贫道也怀疑算出的结果,所以特请道友一晤。”方士的眼睛眯成了一线,不复之前的炯炯有神,反而更像一只待价而沽的老狐狸。
随后,他伸出一只手,继续道:“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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