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为妻,奔为妾,芍婉你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摇曳的烛火映照着一位华服女子,头顶的步摇奢华,面容精致,无不彰显此人高贵的身份,但满眼的戾气却喷薄而出,这便是当今长公主沈瑾怀。
而与之相反的是已经瘫倒地上的另一女子,面容枯槁,只着一身素衣,眼神空洞仿佛下一秒就将辞别于世,这便是芍婉。
不过,本也就改离开这世了,活到现在只不过是眼前这华贵的女子留她性命折磨罢了。
“芍婉,本公主看上的人,怎可能容你霸占,哪怕你沾染半分我也无法容忍,让你睁大眼睛看着我是如何夺你夫君,再送你上黄泉,我才能泄愤”
“你看啊,你口口声声唤的夫郎,连着最后一程也不愿送你”
“放心,你的儿子我会好好照顾的”沈瑾怀笑靥满满自说自话。
倒地妇人本毫无波澜的情绪,在听到“儿子”的那一刹那突然冒起
“你……你……你要对我的昭儿做什么?”芍婉用尽全身的力气,眼里充血地看着俯视她的女子。
“带进来”沈瑾怀轻声传唤,门外很快带进来一个5岁的男孩。芍婉瞪大双眼,但是沉重的四肢和无力地身躯让她无法动弹,只传来她企图控制身体所发出的沉闷声。
而那个男孩似乎听不见任何声响,双眸紧闭。
“别担心,他没死”沈瑾怀毒蛇一般带着轻蔑说着,随即拿出一个小瓷罐,浅笑说道“我为他准备了砒蝎元,芍婉,你比我更懂吧”
砒蝎元,服之者一时辰内身体腐烂,终七窍流血而死。
“沈瑾怀,他只是个孩子,你怎可如此阴狠”芍婉暇眦欲裂,指盖深陷肉中,疼出血才让自己有所清醒。
“孩子?你与谢太傅的孩子,我怎会留下?”说即,使唤一个宦官将瓶中药物尽数倒入孩子口中,并逼迫其吞服,药效须臾片刻便发作。沉睡的男孩身体突然开始扭曲,眉头紧皱,但是却未睁眼。
“你对昭儿做了什么!你这恶毒的女人”芍婉朝面前的女人嘶吼着。
“魂粉啊,你这学医的这点都不晓得,喝下者意识即使清楚也无法睁眼清醒,恍如困于梦境,但疼痛却加倍于身,醒不来的噩梦,怎么样,这份“照顾”你可满意?”沈瑾怀用娇嫩的语调诉说。
芍婉怎会不知,看着昭儿,她仅仅5岁的孩子,被疼痛挣扎却不醒,手指脚趾已经疼痛地拧成一团,紧闭的双眼留下两行鲜艳的血迹。
“去,把这孩子仍在她身边,让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孩子死前她不准死去”沈瑾怀淡淡说出这段话,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这房屋。
芍婉终于碰到了自己的孩子,泪水一下喷涌而出,她一遍又一遍唤着“昭儿,昭儿……昭儿……”身旁的孩童仿佛听见一般,呢喃“娘,我不疼……我不疼……”但双眼却始终睁不开,手背的肉开始腐烂。
桌上的香断,烟也逐渐淡去,少年的挣扎也逐渐平息,呼吸也平息,七窍艳红血迹印在芍婉的眼里,芍婉用手腕护住这个幼小的身躯,这是她最后的力气。另一只手握着孩子腰间的一块雕着芍药的青玉,紧紧攥着,仿佛将其陷入骨髓。
身旁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小太监,见孩子咽气,赶忙嫌弃地抽出早就准备好的三尺白绫,一圈缠在芍婉脖颈之上,猛地发力,也不见这女子有什么挣扎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是那双澄澈的大眼睛,似乎紧紧盯着门的方向,仿佛猛虎紧盯猎物一般。终于,小太监探一探鼻息,确认这女子已经死绝,但看到她未闭的双眼却感到瘆人,他用手阖上,却发现如何都无法成功,遂无奈按照柱子的吩咐,将尸体挂于房梁,假装自尽。但这女子手里攥着玉却如何都无法取出,只好用小到将连绸割开,随后完成吩咐之事。
不过半日,扬城里流传着“当初闻名绝世的女医仙芍婉痴迷毒物,走火入魔弑子,自尽家中……”“可怜谢太傅青年才俊,遇人不淑,遇这毒妇,可惜可惜……”。
街市的流言萦萦,热闹非凡,城门高台上伫立着一个身躯,全身都包裹在黑暗里,眼里闪动莹莹的光芒,呢喃着“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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