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说，但是她的情绪已经让她无法再张口了，除了心痛，除了委屈，除了这几个月的日夜担心，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可这些就已经足够她说太久太久了，这一刻的奔溃，和下一刻还要经历的痛苦，生生从身体中取掉一块骨肉啊，她已经五个月了呀！

可是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客户不要她，连她的生母也没有保留她的权利，女人已经没有力气哭泣了，已经是一种无助的断续抽泣，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请你稳定一下情绪。”医生此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

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了，只是他已经越来越快可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甚至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越来越漠视一个生命的到来与离去，从一个小小的试管里诞生，从一个小小的子宫里消失，连留给它的悲伤都是那么有限。

“一会由我来为你做人流。”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可是它就像一记重锤毫不留情的把一颗已经破碎的，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无力的母亲的心敲得粉碎。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女人终于不堪重负的晕了过去，是不是她再醒来，她就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骨肉血脉，失去了再为人母的资格，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她终将会带着几万块钱，离开.....

“好吧，刚好，我也就不休息了，现在就开始做吧。”医生面目表情的为她注射了麻醉，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把门关上.....

康建还是紧紧的盯着屏幕，心里除了悲愤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反应过来，这就结束了，这个不知道在哪里偷拍，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的视频就已经结束了，连同结束的是不是还有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机会，无人知晓。

康建平复了心情，恢复了理智，只是心里残留的悲伤就像一种味道萦绕着他，驱之不散，似乎连自己的生活都失去了信心。

“等一下！”康建忽然回神，呐呐自语到，飞速的点开视频，拉动着进度条，在那个模糊的女人的转身瞬间，暂停了下了，她是？！是王涵？！康建的理智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有一种直觉告诉她就是王涵。

“洛雅？”康建想叫来洛雅也看看是不是，抬起头来却看见洛雅红着眼睛，呆呆的坐着。

康建更是心下一阵难过，准备上去安慰下，康健还没开口，就被洛雅抱住，在康健的肩膀上，所有的情绪都喷薄而出，是这样的吗，一个人的坚强，两个人的脆弱，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也只是逞强罢了。

洛雅哭的无法自抑，才哭了没两分钟，康健双手累的实在抱不住了，对洛雅说：“要不你先下来，我抱不住了，一会要掉地上了。”

洛雅像一只书袋熊一样挂在康建的身上，好像忘我到丝毫没有听见康建的声音，又像是听见了，似乎哭的更厉害了。

康健有点无奈，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原来一个女孩子动情起来是如此认真，慢慢的往床边移动，想着自己能坐下来是不是彼此都轻松一点，好不容易挪到床边，康健刚蹲下身子，准备坐到床上。

洛雅一动，康健直直的往后倒去，洛雅就压在了康健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

康建推了推洛雅，对于一个常年不运动的康健来说，推一个快百斤人，实在推不动，行吧，小丫头片子，看你都这么伤心了就给你压一压吧，康建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有点好奇前半段视频里是啥，能让洛雅这么伤心。

康健低头看着洛雅的脸庞，莫名的一阵心疼，轻轻说道：“要不咱回去吧，我们不管这事了。”

洛雅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洛雅哭声渐渐小了，康健低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但是身体还在不知觉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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