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带着齐瑶连夜离家,齐老太太发了两天脾气之后,唤人叫来了齐思远。
“你这媳妇如今气性好大,我看着将来是要压在娘头上作威作福的。”两人见面,提到邓氏,一肚子的尴尬。
可话还是不能不说。
齐老太太拿捏邓氏惯了,也就没想到她敢回娘家告状。事后,她摔了几件茶盏后,心里就莫名开始发虚。
恒安伯府如今虽说日子好过了些,可要跟静安侯府累世功勋和上头的看重比,差的就太远了。
京里一般勋爵家且都瞧不上他们,这些年,勉强还维系往来的缘故,多是看着他们是静安侯姻亲的面子。
齐老太太心里自然明镜似的。也正是如此,她一面蹭着姻亲带来的好处,一面心里却极别扭,回家便拿捏邓氏。
可泥人也有个性子,终是把邓氏的好脾气给磨光了。
“说到底,她还是长房媳妇,看在她生了璋哥儿的面子上,你去叫她回来吧。跟她说,跪祠堂的事就不提了,下回她再忤逆,一并处置!”齐老太太愤愤道。
齐思远这两日躲起来没露面。
他就是为着晾晾老太太。等老太太清醒下来,自然会好好琢磨琢磨,静安侯府是否得罪的起。
齐思远性子凉薄,看事却十分明白。邓氏后面有静安侯府,当年为攀上静安侯,求娶邓氏费了不少气力。进了门,邓氏除了说话耿直,不会圆滑,待自己跟府里却是真心实意。
老太太揉搓邓氏多年,邓氏隐忍了多年。以至于老太太忘了,静安侯府的厉害。
好在老太太还算知道进退,这是打算给邓氏低头了。
齐老太太要面子,好不好的,自然还得是自己去求邓氏回来。
点头答应后,齐思远回了自己的药堂。就见儿子已在那里等自己。
璋哥儿自从梅姨娘怀孕后,对自己就没什么好脸色。借故跑出去张罗药铺生意,根本不着家。
齐思远咳嗽一声,踱步进了屋子。
“药铺的事情都打理好了?”明知璋哥儿今日来所为何事,齐思远避而不提。
齐璋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拍桌子。
他在外面忙,又不想见父亲,跑出去进药才回来。
先跑去凝香去见母亲,这才知道,母亲跟妹妹回了外祖父家。听说了原委后,他便气冲冲直奔齐思远药堂而来。
“你为何要罚我娘跪祠堂?”齐璋咬着牙,蹦出一句话。
齐思远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娘言语不敬。”
“哼”!齐璋拍案而起,“要怎么敬才算敬?也没见这么不要脸的,小叔子升不了官,倒要屋里大嫂子想办法的?传出去,这府里还要不要做人了?!”
齐思远脸色一沉,这话,也实在难听。可要驳齐璋也难。老太太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你祖母也是为了这个家打算,着急之下才混了两句。是你娘气性太大。”
齐璋气道:“打量我不知道,就为了六妹妹过得好些,龌龊的心思都起来了。想蹭体面,还想里子面子全得,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你是长房,那老太太心都偏到西边去了,你不仅不替我娘说句公道话,还要罚我娘?”
齐思远无语,对这个儿子,用老子那套来压是不管用的,反而他会闹的更狠。
“老太太如今也明白了,不罚了,刚要我去接你娘回来的。”他揉揉脑袋,最烦这样闹家务。老太太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齐璋气得人仰马翻。
他爹真是个泥巴人?俗话说,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红枣,把他娘气回家,黑不提白不提的,接回来就完事了?
真是窝囊透了!
可他明知道老太太给了母亲委屈,自己却又不能拿老太太怎样,能给娘撑腰的爹,更是个窝囊废!所以说,将熊熊一窝,他们长房可不就任由老太太随意揉捏!
指甲掐进肉里,他有时可真想这个世上儿子可以打老子!
齐璋被他老子淡定无事人一般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不行,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爹不中用,他才是娘的依靠,他要靠自己去想办法!
看着齐璋压抑怒火,摔袖离开,齐思远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无奈。
此时齐瑶正在宫外西华门候旨。
二公主要她替贵妃请脉。
不多时,有宫人前来,领着她进霜云殿谒见。正是那日在太子府见过的,齐瑶微笑道:“麻烦姐姐跑一趟,贵妃可好些了?”
派贴身大宫女来接她,这面子就不小。
宫人也含笑答道:“齐姑娘别客气,奴婢应该的。刚贵妃还跟二公主说,吃了姑娘开的药,精神都好起来了。”
那药可吃可不吃,哪有那么快的功效?贵妃精神开始“好起来”才是真的。
精神好了,才能护好自己的孩子。
这不是她这一世第一次进宫。
上一次是替大公主送嫁。不过按部就班,未进内廷。
再次进入内廷,宫殿依旧巍峨,殿角的螭龙半分未变。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大内独有的楠木廊柱散发出来的香气。
上一世,她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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