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窃窃私语声响起,想要举手发问的人看着官员已经走了,也是愣愣地放下手来。
接下来,大使馆的人走到台前来讲话了,大使馆是我们的亲人啊,用标准北京普通话说道:“各位中国同胞,大家受苦了!”这第一句话就引来了台下感情脆弱的女性游客的阵阵哽咽声。
“非常抱歉,我们来晚了,我们已把大家的情况汇报给了上级部门,得到如下指示,国家疾控中心正积极配合世界卫生组织,进行病毒的破解,研究和治疗方案的制定,因是陌生病毒,需要时间研究,请大家耐心等待,今日已空降一批辐射测量仪和防护服将会发放给大家,明日也会有一支小型医疗救助队配合市卫组织的救助队一起给大家提供医疗紧急救助,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
“屁话不要讲了,什么时候送我们回国。”人群中突然有个愤怒的喊声打断了大使馆官员这番深情并茂地表达关爱同胞,为同胞负责到底的演讲。
台上的官员一愣,尴尬地笑了下,然后迅速恢复了原来的语音语调,回答道:“为了不耽误病情,我们所有的危重病人会尽快得到紧急的医疗救助,在病毒被基本控制后,立即送返各位回国。”
“你们这病毒不是还没研究出来是个啥吗,怎么可能控制病毒啊?这不是忽悠人吗!!!”一个50多岁的男子说着苏北口音继续对着台上的官员大声质疑道。
“这个正在研究中,相信应该会很快。”官员的回答虽然尽可能保持着职业,但明显底气不足。
“你们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好骗啊,大家千万不要再受骗了!”一个年轻的,声线,语音,语调和杨怀八有很大相似度的声音充斥着大家的耳膜,前排站着的大部分都闻声寻人的转过了头,果然声音的主人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杨恩天。
当他刚想试图像自己的父母那样把大家的情绪煽动到达一个高度时,就被两个穿着防护服且人高马大的意大利籍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就给架走了,被架走时,犹如慷慨赴死的英雄人物,并大声回头向其他众人喊道:“看啊,大家看看,现在他们都强制绑人了,我爸妈上次就给他们绑了,今天也不让到这个会场上来,现在他们又来绑我,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啊?!”他这样撕心裂肺地叫着,左右两大护法目无表情,毫不侧目,也不知能不能听得懂他略带崇明口音的普通话。
冷冰清和其他人也注意到,杨恩天身边确实没有杨怀八和杨丽凤两人出现,这次邮轮似乎为这个会提前做足了充分准备,连提前清理全邮轮第一事精的这对夫妻也做到位了。
“老大,你看这次邮轮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冷冰清听到后面的阮丽丽对姜红茜小声说道。
“可不是吗,你看我们进来的时候把手机给收了,又弄了这么多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在这里杵着,像科克勃一样,看得我心里发毛。”老二方颖最是胆小,轻轻地回应道。
“怕什么啦,这个是为了保护我们,那对专门挑事的夫妻在,邮轮开什么会都别想太平了,我觉得挺好,把他们一家子清除出去,清净多了。”老大姜红茜声音不卑不亢。
“我觉得邮轮也在隐瞒什么,他们一家说不定是为我们出头呢。”方颖说道。
“老二啊,你有没有脑子啊,那一家子人就是那种最低俗的市井小市民,你看第一天的欢迎晚宴上,就在搞什么龙虾的事情,什么少了一两了,要换了,这种高端邮轮不是菜市场,不会缺斤少两的,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低层次的,你靠他们为你出头啊,真是脑子进水了。”老大姜红茜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老二,右手食指点着老二的额头。
“是,是,老大说得对。”方颖脸上那个带笑,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大姐,二姐,我看今天的重头戏在后面呢。”老四阮丽丽抱着两臂抬头望着站在官员身后的刘光强和李淑娟,陈梓晴三人,正走到舞台前面的莫谲衷身边。
莫谲衷一步跨前,接过船长DYLAN递过来的话筒,望了望还在窃窃私语的台下众人,对着麦克风说道,声音依然冷峻:“各位游客,请静一静,请静一静。”
台下渐渐没有了声音。
“各位,相信大家今天都听说了下午刚刚发生在十七层水上乐园的突发事件,邮轮上的一位病毒感染游客突然发病,产生幻觉,差点伤害两位年幼的儿童,更为严重的是,最后认不出自己的女朋友,企图咬伤她,而这名患者就是两天前和我一起进行试验的何汯鑫先生。”
台下大部分人已经通过各种互联网手段得知了下午事件的男猪脚,人群中并没有传来惊讶之声。
“各位,何汯鑫先生在做实验之前的辐射量已经达到了5200(mSv毫西佛),而做完这个全程使用手机的实验之后,辐射量飙升到了5900(mSv毫西佛)以上,死亡率接近90%,实验结束后,何汯鑫先生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精神反而看上去更好,但两天以后就产生了幻觉,使用完手机后的那一刻后爆发的,如果大家不相信我们邮轮说的话,可以让两名幼童的家长和何汯鑫的女朋友把他们看到的情况和大家陈述。”
冷冰清看到莫谲衷把话筒递给了身旁的李淑娟,李淑娟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咽了下口水,眼眶发红,深吸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轻地开口说道:“那个人是突然出现在瀑布这里的,当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以为是哪个孩子的家长在等孩子,不巧的是,我儿子蛋蛋正好从上面要落下来,眼看着要砸到他,我在防护栏那里拼命叫他让开,他像聋了一样根本没听到,我儿子果然砸到了他,好在下面有气垫,又是滑下来的小孩子的重量,应该没受什么重伤,哪想到,这个人就发了疯一样要伤害我儿子,可怜我儿子才五岁啊,什么都不懂啊,吓得哇哇大哭,我恨自己只能站在外面,冲也冲不进去,这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啊。”说到这里,李淑娟想是回忆起来几小时前那个骇人的画面,哭得不能自已,而台下同样抹着泪的女性,大多身旁都站着一两个孩子,台上台下的哭泣声合成一首舔犊情深。
“这时候我闺女也下来了”,李淑娟继续说道,“她哭着求他放了弟弟,他也不肯,还要伤害我闺女,幸好我闺女机灵,戳伤了他的手,我儿子才能乘机逃出来,但是我闺女差点要被他害死了,幸好邮轮的莫经理赶来了,才……才没有酿成悲剧,否则我真是活不了了啊。”李淑娟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莫谲衷示意可以了,让后面一位发言。
话筒递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梓晴手里,她似乎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台下寂静无声,过了几秒,她才开口:“我男朋友何汯鑫平时是很温柔的一个人,连重话都不会对我说的,但今天他居然不认识我了,不认识我了,我赶到那里,他正要拿着刀,伤害那个小女孩,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平时可是连狗都怕的人,他本来已经平静了,听到手机响,就像发疯一样,拼命要枪,我怕他再去伤人,就拼命夺手机,他居然……居然来咬我,我们这么多年在一起,他就突然不认识我了。”陈梓晴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她眼里噙着泪,努力克制住,才没让它滚落,那只被何汯鑫咬伤的手上已被白色的纱布包着,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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