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严嵩寒声道:“此案已经判了,不必横生枝节。”
但就在此时,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鼓声。
严嵩怒道:“何人鸣鼓?”
一名官兵来报。
“启禀大人,击鼓者是一名七旬老人,自称是沈三的母亲。”
这话一出,方清明,方天平脸色剧变。
太守严嵩也目光一颤。
根据明国律例,六十岁以上击鼓鸣冤,当堂官员就一定要办案,不管你此时是在睡觉,还是在吃饭,都要立刻升堂。
况且,沈三的母亲已经七十岁了。
更何况,此刻外面有几百名书生,堂上还坐着一个刘恭安,众目睽睽之下,严嵩必须遵守规矩。
“来人啊,把外面那位老夫人请进来。”
片刻后,沈三的母亲,妻子,还有两个孩子都被送了进来。
沈三的妻子看也不看沈三,直接跪在地上。
沈三的老母亲已经七十几岁了,所以不用跪。
方天齐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他没有想到,方子鸣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一家人竟然真的来了。
但……那又如何?
派去沈家的人都是靠这一行混饭吃的的人,哪怕是身死也不会泄露雇主身份,坏了规矩。
太守严嵩道:“老夫人,你击鼓鸣冤,要状告何人?”
沈三老母道:“我要状告我儿沈三,不忠不孝,忤逆之罪。”
这话一出,方清明和太守严嵩脸色再变。
沈三老母一上来就告自己儿子不忠不孝的忤逆之罪。
这太大义凛然了,明国以孝治国,母亲状告儿子,一告一个准儿,而且都不需要证据。
接下来,可能局面要崩。
沈三老母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了前御史大夫刘恭安的脸上,上前行礼道:“这位大人,民妇愚昧无知,也不懂在场诸位大人是什么官职,但是我看着你像清官,像是好官,所以想要请您给我做主啊。”
这话一出。
刘恭安几乎要爽飞了,老夫人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了。。
顿时,他热血沸腾道:“这位老妹妹,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我是前御史大夫刘恭安,虽然致仕已久,但是我依旧有面圣的权力。今日有谁要是敢屈了你,我就给皇帝陛下上奏折,还你一个公道。”
“那老身就先给刘大人道谢了。”
沈三老母一拜,然后指着儿子,怒道:“一告我二沈三不忠。当年他离开定安侯爵府,返乡担任民军百户就多有埋怨,嫌弃定安侯不给他安排好职位。沈三,若是没有定安侯,你能习武吗?你能娶媳妇吗?民军百户也是官,你自己能力不够,却嫌弃官小,这是不忠。”
“二告我儿不孝!我儿沈三甘愿被人蒙蔽,犯下杀身之祸,撇下一家老小,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权利作践自己,这是不孝!”
“三告我儿,不仁。这十多年来,定安侯夫人也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妇,时常派人送来书信礼物,逢年过节还送来年货。我也趁着还能动弹,为夫人和少爷纳了几双布鞋遣我儿送来。结果他怨愤定安候一家,并没有送出,不知恩图报,这是不仁!”
“四告我儿,不义。歹人用我们的性命威胁我儿去杀人,栽赃旧主,结果他就去为虎作伥,这是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请你们严办。”沈三老母声泪俱下。
太守严嵩顿时听得头皮发麻。
沈三老母大义在握,状告儿子,根本无法反驳。
这件案子,关键不是证据,是人心和舆论。
他们定下计策用定安候夫人的老部下沈三行刺诬陷,而方子卓则用沈三的母亲进行反击。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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