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在一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说着就去翻包袱找铜板。
马三娘却不依了:“大侄女,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大老远从姜家村来,找你吃口茶怎么了?你这张口闭口就要钱的,我瞅着别人也没先给钱的!”
“那是他们,你是你。他们是常客,就算是后结账也没一个跑单的,您——我就不敢信了。我这一碗饮子不是白水,药材都是要钱的,咱亏不起这银子。”
“您既然也说了,大老远来一趟,咱们也不好叫您没喝口水就回去。这样,大虎,给咱三婶打一碗塘水来。”
余氏伫立在一旁偷笑,她家孙女才不是什么软柿子,她是大刺头。将她惹急了,她半点面子都不会给你。
马三娘听了果然怒不可遏:“老婶子,你也不管管你家孙女,听听她说的是什么鬼话?”
余氏抬了抬眼皮子:“管不住,她就是这性子。”
大虎端了碗塘水过来,马三娘见那碗塘水浑浊不堪,甚至还飘着一根枯草叶子。她气得两眼翻白:“成成成,要钱是吧,咱们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
说着就从腰间摸出一文钱掷在地上:“钱都给了,还不紧着上茶。”
姜桃才不会跟钱过不去,低头拾了铜板扔进钱匣子里,将手中大碗茶递给马三娘。
马三娘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砸吧砸吧嘴,尝着味道。突的睁大了眼镜喊:“你们这真是好营生,弄点什么菊花金银花水就来哄骗别人,一碗水竟还要一个钱!”
但凡是个喝过菊花茶和金银花茶的都能尝出来里面包含的这两样药材,但是具体的用量和其他几种不常见药材却不是那么容易猜到的。
姜桃怕被人知道了配方,茶包里的料都是铡碎了磨成粉混在一起。每次去药材铺备料也是跟余氏分开去买。
见余氏和姜桃没说话,马三娘自以为已经窥得了秘方,得意洋洋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些草茶,欺负这些个揽工汉没见识。”
饶是如此,她还是舍不得那一个钱,连喝了七八碗。晃着肚子都是水声,叫马三半搀着去寻儿子了。
翌日,姜桃跟余氏出摊时,就瞧见前边岔路口摆了个跟她们“一模一样”的茶水摊子,马三娘站在前头朝着她们招手说是让她们得了空过去捧个场。
见过不要脸的,倒没讲过这般不要脸的,抢生意也就罢了,还特意摆在前头。
大虎攥着拳头气得小脸涨红,余氏忧心忡忡的看了好几眼,连收拾板凳茶碗都没心思了。
姜桃安慰道:“奶,不打紧的。咱们现下急,他们比咱们更急,也就是这两天少赚几个钱,我对咱们的方子有底,旁人能知道一味两味也没什么要紧的。”
马三娘确实是急,他们俩急急忙忙进城,一没想好住哪,二没计划出多少本钱。昨儿下工去寻了自家大儿,他还是住在掌柜家的呢。
马三娘瞒了马全,只说自个想来城里住两天,马全信了,只当是自家爹娘想享几天福。便去找了个便宜的屋子让二老暂且住下。但镇上的屋子哪里是姜家村的茅草房?光是一天的租钱就得四个钱。
马三娘忍痛付了三日的租金,又去杂货铺置办了条凳水壶木桶啥的,七七八八加在一起竟花了七十个钱,这还是挑那些不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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