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自个去拖了桶子放置他面前,抱着胳膊看他,那意思就是随你喝,看你喝。
揽工汉们一个个也不隔岸观火了,慢慢围了上来看热闹。那汉子见人越来越多,面上有些挂不住,饶是他肚量大,胃口不小,这十几碗茶下去,也快到顶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人硬着头皮伸手要茶,余氏气定神闲的给他加满,再不说一句话。眼瞅着他越喝越慢,嘴里的话都含糊不清起来,大虎拉着大夫来了。
“老先生,您在一边看着,我这来了尊佛,好劝歹劝劝不住。茶水吃多了怕出毛病,要出了事得劳烦您诊治一二。”
那人见大夫杵在跟前,满面涨红,站起身指着余氏两人破口大骂:“你们是什么意思……”
话还将将落地,只见他瞳孔睁大,嘴里仍不住呕出些茶水来,浑身无力撑不住就要倒地。好歹地上几张矮凳做了缓冲没摔到要害,不过片刻之间,他的眼神已然涣散,没什么意识了。
大夫见了骂了声娘,这天见的什么泼皮无赖?他唤了几个汉子上前去扶起他,又叫余氏去舀一勺大粪来,怎么说也得先叫这汉子把肚里的水给吐出来再说。
余氏舀来的大粪,众人皆掩着口鼻,大夫将其灌入那汉子口中,不出一会那汉子稀里哗啦吐出些茶水来,连灌了三四口,吐无可吐,大夫这才罢了手。
“这两日之内得禁水,不得吃半口茶,等排尽了这茶水再慢慢吃些饭食。”大夫交代道,“这厮莫不是个糊突桶,三岁小儿都知茶水不可喝多了,他倒好喝了这么些。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他当下就去了。”
“是不是糊涂桶咱们不知晓,一上来就要吃茶吃到饱肚的我还是头次看见的。”姜桃笑道,“想来这位叔也没钱给诊金,咱们先委屈委屈给他垫上,劳烦老先生跑一趟。”
那大夫夸了一声聪慧姑娘,结了钱便去。那汉子被丢在路边几个时辰才醒,醒来见自个满嘴污秽,又是大吐特吐,恨不得连心肝脾肺肾都呕出来。
他倒还想再来闹事,旁的揽工汉看不下去了,尤其是上次顺碗那位,揪着他的衣领就给了他点排头。
“黄鼠还有皮,你这厮却不要脸。你吃茶吃得撑破肚皮,还是姑娘给你垫的诊金,你这老猪狗,腌臜畜生还想来讹人,真是黑了心肠!”
“你要再过来寻她们麻烦,别怪咱们逮你去工头那,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众汉子齐声附议,纷纷表示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打到他不敢再来捣乱。那人见惹了众怒,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往后数月,再未见到他出现。
姜桃午夜时分翻来覆去的想着这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到底她们是得罪了谁,又碍着了谁的眼。
思来想去没什么头绪,只好作罢。第二日跟余氏去街上又买了两包点心去送工头,工头见着时不时有礼,心里舒坦,好几次揽工汉吃茶误了时辰也没说什么。
姜桃在学字的时候跟姜正、李敖提了一嘴,嚷嚷着让姜正教她一个新的四字成语,写好挂在饮子铺旁边。
“写什么?概不赊欠?还是童叟无欺。”
李敖与姜桃异口同声道:“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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