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张氏那份也舀到了她碗里,嘴里道:“娘,吃。”
自己便盛了一碗萝卜汤,自顾自喝了起来,张氏气结,准备把鸡蛋让给大虎,姜桃横了一眼大虎,大虎便抖了抖,端着自己的碗,小口小口的吃自己那一份,连一点多余的都不占弟弟的。
张氏又准备将蛋羹让给小虎,姜桃放下碗道:“统共就这么点东西,大伙尝个味就没了,娘你何必让来让去,大虎小虎年纪小,本就吃不了多少,你不保重身子,咱们姐弟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张氏听着这话有道理,看着姜桃,眼前还是自家那黑黑瘦瘦的闺女,只是端端正正坐着的模样却并不能叫任何人把她当个孩子看。
张氏颤抖着双唇吃了鸡蛋羹,她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姜桃给她盛了一碗萝卜汤,一家人吃了了个半饱,又是收拾碗筷,泡脚,一夜无话。
姜家村跟附近四个村合成了一个小镇,小镇统共才两千来户人家,清水镇也并不能说镇,只是赶场的日子一个月多匀了一天在黄家村,慢慢的黄家村外两里地那块空地人群密集起来,也开了三五家小店,并着几个小铺子,临近一条小河,便称之为清水镇。
姜桃从张氏口中听说了赶场的规矩,也不知是哪一代定下来的,每十日为一旬,一旬中一、三为姜家村的场,到了这两日,五个村的货郎、菜贩、肉贩、卖豆腐的、卖些麦芽糖饴糖的就聚集在姜家村中间主道上,也没什么规矩,各自摆各自的,来得早的便占一个好位置,来得迟的就往后挪。
因着还有个把月就要过年了,豆腐、肉都卖的紧俏,甚至有些钱财的人家糖也会敲上一块,可以使钱,没钱的也能用一斗米换一块糖,姜桃家又没钱又没米,张氏让她来用剩下的四个鸡蛋换些经得住吃的菜,鸡蛋固然好吃,但是不顶饱啊。
姜桃带着大虎从前头走到后头,一会儿功夫就走完了,怀里四个鸡蛋都踹热了,姜桃其实啥都想买,大虎看着肉摊子、糖摊子都走不动道,姜桃叹好歹没带小的出门。
卖白菜的大叔摊位前围着一群妇人,其实白菜大部分家家种得都有,剩下的就是这小部分,没种的总想在过年的时候吃一顿猪肉炖白菜,或是白菜馅儿的素饺子,总还是得应个年景。白菜卖得贱,饶是这样,爱贪小便宜,掐尖的农家妇人,还是在掰白菜棒子,直掰得摊主大呼小叫的求饶:“可别掰了别掰了,都是刚从地里起出来的,都新鲜着呢。”
地上落了一堆菜叶子,有妇人指着菜叶子说:“你这就菜叶反正不要了,不如就送给我拿回去喂鸡。”说着就要去搂这菜叶。
摊主自然不肯,要是这菜叶都白送了,她们还不得指着白菜使劲掰啊。他忙道:“不成不成,这个我得拿回去吃去。”
那妇人没讨着好,哼了一声,精挑细选了三颗白菜,不情不愿的摸了两个大钱。一车白菜不过七八十颗白菜,全卖了也只不过二三十文钱,却是这菜农一冬季的收成,现在的人满头种菜的少,也就是在田间地里种上几排,够吃就成,最重要的还是粮食。
过了晌午,赶场的人也就少了,小贩也大多在收拾摊位,三三俩俩的准备回村,大家都舍不得坐牛车,得趁着天光早点往村里赶。
菜农唉声叹气的捡着地上的菜叶子,这可是他成日里侍候的宝贝白菜,瞅着这白嫩嫩又新鲜的菜叶子,多可惜啊。姜桃二话不说带着大虎就上前帮着捡菜叶子,菜农顿时愣了:“诶,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干啥呢?”
姜桃也不言语,低声吩咐大虎把稍好的菜叶跟差些的菜叶分成两堆,菜农急了:“我说你们是哪家的孩子,还是小叫花子,我这可没钱,菜也不能给你们,快走快走。”
姜桃脸上在烧,知道自己这做法跟小叫花子确实没什么区别。大虎被唬住了,尴尬的不敢动手。
“您歇着,我跟我弟马上就给你整好。”说着又推了一把大虎,两人手脚麻利的往菜农车上堆菜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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