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迎面过来一疾行赶路人,天曦这才从石心身上移开目光,定睛分辨出云针的模样来。她那痴呆迷离的眼神忽地聚起光来,警惕地望着两丈之外的云针,不肯多走一步。
看着云针与石心对视,看着她眼神中流露的笃定、坚毅,天曦心烧似火,妒心如狂,方才还肥冠软萼的绒花,顷刻间如利剑刀刃般竖在发间。
“杀了他。”正暗暗发着狠的天曦忽听见黑夜深处传出的声音,眉头一皱四下张望着后退溜开了。
房梁上是一只缓慢游走的黑猫,两条尾巴妩媚招摇,忽地扫下一盏将息的芝麻油灯,发出一声脆响,吓得天曦哼唧一声,立在那不动了。
“杀了他。”那声音邪笑着,渐渐逼近天曦。
“又要杀了谁呢?”天曦抬眼冷眼瞥过去。
“不知道该杀哪个?那就都杀了。”猫影重在那天曦的影子上,“喵呜”一声,跃到对面屋脊去了,回头看一眼天曦这边,眼中直冒绿光。天曦沿着巷子一路追了过去。
且说那石心与云针相逢时,正都是铩羽而归。血衣相逢,四目对视,都不用说一言、置一词,就都是彼此的常胜将军。
彼此记挂,方心照不宣。
大红的褙子上,线头纷乱,牡丹花慌张地开,血似飞红若晚霞,云针嘴角含笑,目光从未如此柔和过。
黑如夜色的广袖褙子上,血痂暗似远山,沧海堆雪,各自东西南北流。石心笑带宠溺,是区别于对白华的疼爱,更多出一份灼热、炽烈。
两人目光交汇处若春风过山,千树万树桃花如云。不问伤情,只在眼前就知并不大碍,不诉苦、不言屈,浪子侠女,爱的只有彼此,护得亦是只有白华一人而已。
既然知晓彼此心意,解释便成多此一举。所以两人也只是相视而过,各有各的来处,各有各的去处,知不会分散,所以也不做多余的挽留。相遇时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分别时又重整旗鼓,战火新燃。一人一山海,袂袂两花木,芝麻油灯降息处,两人潇洒擦肩,相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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