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见到太清宫这番的凋敝破败,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反倒奚落青朔是个经不起风浪的贼老鼠。青朔见是桔梗,便站起来负阴抱阳,不过并不发一语,径直绕过桔梗朝前院去了。
“姑娘是没想好怎么说。”那桔梗站在青朔身后笑道。
青朔听这话后便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桔梗回道,“可笑。”青朔常把“可笑”二字挂在嘴边,为此没少得罗衣的奚落,但这次,她认为这“可笑”二字最是恰当。
“再如何,也要先回去交差,前院里都等着,白白误了公事。”
“有意要误公事的,不正是奶奶您么?”那青朔转身才又道,“往日里前院是不过来人的,今儿我俩恰巧都到了,各自做着证人,若不是白先生有意宣扬出去,便是我们中的其一要刻意而为之,给白府里添祸。”那青朔盯着桔梗的眼睛,目光镇定而锐利,倒叫桔梗心头一震,再想不出些反驳的话语来,只能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那青朔扬扬嘴角再不与她争辩下去,再转身跃上陡板匆匆去了。上襦袖口处的羽毛是埋了金线绣的,有光过处,便熠熠生辉。
桔梗眯着眼睛,忽见青衣间的金色光芒,瞳仁里直泛出绿光来。
从天曦口中得知白华之事,香奴也不等云针清醒过来,只一句都劳烦妹妹,便倏忽一缕青光消失了。天曦看得目瞪口呆,想着,“这香奴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不料竟是深藏不露的玄学高手,且这瞬移的功夫不是常人能习得的,自然更不能拿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与之相提并论。如此一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香奴既然已经瞧见了自己与云针,方又放了话,天曦自不敢再动手脚,只想好了法子跟云针解释。对于天曦如何偶遇云针,又如何冒死施救,如何负不幸伤的解释,云针半信半疑,所以也没拿出回报救命之恩的诚意来。
“我不是医生,医不好你。”云针白一眼天曦道。
天曦又挤出几滴眼泪来,嘀咕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方才叫我好担心。”
云针最讨厌这类矫揉造作,便翻白眼瞥了天曦半天,又没好气地回应道,“你若有病,回去治好!老娘还有急事。”话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且说那香奴回道白府,径直去了白华房里,见外婆、桔梗一众都陪白先生在花厅坐着说话,急负阴抱阳施了礼,其间仔细端详这些人的神色,并无哀怨悲伤流露,倒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此想来白华是脱离了危险,这便起身站到白先生身边去了。
又零散听他们说了几句话,才知方才真可是性命攸关的当口,这便心里总记挂着仍在昏睡的白华,趁着三人不注意,香奴朝白华卧房里瞥眼瞅了两次,只幔帐都放了下来,并瞧不见庐山真面。
“指不定这次爷醒来也就会哭会笑,关口过去,也算因祸得福。”桔梗看一眼心事重重的香奴笑道。香奴与桔梗对了眼,只得红着脸低下头,装出事不关己的模样来。
“但愿吧,再如何这也是个关口。”外婆笑着接了话。一众便也随着乐了。
那桔梗呵呵几声复又讲道,“爷既然无碍了,那我就先回去,你们也早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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