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在桌上翻找着,很快便连着具体的图画都找了出来,毫无疑问,这就是真品,而似这种东西,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因为清明祭奠会在皇宫里举行,届时所有皇室成员,包括天子都会沐浴更衣,焚香禁食,这布防图若是流出去,有心之人自然可以做成许多事,譬如行刺天子!
宋琅心中念头急转,只是刹那间就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有这东西在,自己又被困在这,就等于是黄泥糊裤裆,对方想怎么大做文章都可以。
一念至此,他立马冲到门口,开始以身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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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着宋承乾等人风风火火地往里走,落在后面的崇文馆以及国子监的年轻学子们免不得要窃窃私语几句,只不过在后者眼里,前者就是那不入流的货色,故而两拨人站得泾渭分明,只是各自在小声讨论。
“陈王殿下为何要行刺皇上?这事有些蹊跷。”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王的母妃乃是前朝皇女,不然你以为他的封号为什么是‘陈’?”
“难道是思念故国?”
“有可能!”
还有那已经喝醉的提出了更大胆的假设。
“前朝皇族皆被屠戮一空,无一幸免,而且,宸妃娘娘未入皇陵,我看是......”
话音未落,张清正突然扭过头,沉声呵斥道:“嘀嘀咕咕什么?平日里圣人经义都白学了?连‘非礼勿言’这四个字都忘了?”
众学子被吓了一大跳,就连那正准备大放厥词的人也是瞬间酒醒,赶忙闭嘴了,不敢再多言,倒是惹得宋泰有一丝遗憾。
这些话一旦说出来,无疑能更佐证自己的计划,否则这非议贵妃之罪就够那小子去半条命了,只可惜有那张老头儿在,罢了,锦上添花的事,倒也不重要。
眼看着已经要到地方了,宋泰故意喊道:“咦,快看,屋内果然有两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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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正在撞门的宋琅也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暗骂一声该死,随即便转身往里走。
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而自己却掉入陷阱,逃脱不得,一时之间,宋琅也慌了神。
他终究还是在用现代人的思维在思考一些事,哪怕有马卫的先例,却依然觉得他们不会在东宫直接下手,故而一着不慎,便落入了对手的圈套之中。
这时候反倒是老管家梅若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一手拉住了正准备砸窗户的宋琅,沉声道:“四爷,您莫怕,不管他们如何栽赃,您只需闭口不言,老奴我一人承担即可,您是亲王,他们不能对您如何。”
宋琅紧咬嘴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甘为自己而赴死,这是何等忠诚的老仆,宋琅一咬牙,反握住梅若水的手,道:“记住,你我只是走错了地方,咬死这一句,他们奈何不得!”
话虽如此,可宋琅如何不知对方既然做了准备,就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心中万般后悔,又悔自己不该冲动赴约,又悔自己一时疏忽大意,酿成此过,只可惜这世上从没后悔药可吃,让他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正在屋内二人苦思对策之时,却突然听见了一阵开门声,竟不是从前面传来,而是从后面传来,一时间将二人都给吓了一跳,下一刻,从那紧锁的后门里探出个脑袋,三角眼,招风耳,竟是令狐貂!
原来,他在为大殿内聚会的众人端送瓜果之时,恰巧听到了程杰的话,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跑去管事的房间,偷来了钥匙,打开了这书房里一处侧门,来此救人。
这侧门六年前便修了,因张清正等天子指派监督他的老师时常不经通报就闯进来,所以宋承乾特意在书房开了个后门,就是为了方便与伶人私通,人来了从后门就可以溜走,如今却是方便了宋琅。
简直可谓绝处逢生,宋琅压着嗓子,惊呼道:“令狐兄!”
令狐貂一边看着门外越来越近的人影,一边招呼道:“四爷,快随我走吧!”
宋琅心中一紧,刚遭遇了这种事,一时间真有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下意识有些怀疑,可看令狐貂的模样,又不像是作假,加之当下也没有选择了,正要带上梅若水,随其离开,可就是这么一犹豫的时间,正门却已经响起开门声!
原来是宋承乾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老管家梅若水见状,想也没想,便返身回去,用自己的身体抵住了门,同时催促道:“四爷,快走!”
危急关头,担心心善的陈王殿下犹豫,最后功亏一篑,令狐貂一把扯过了宋琅的手,替他做了决定。
“四爷,别想了,他们要害您,您快随我走呀!”
这一次,宋琅没有迟疑,一咬牙,跟着令狐貂,顺着后门往外逃出,而门外之人已经在撞门了。
老管家梅若水望着宋琅离开的背影,抬起袖子抹了把泪,为替宋琅争取着逃跑的时间,任凭门外之人如何推搡,老人只是使出最后的气力死死地抵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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