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
李文烨大致理了一下朝中能出兵平叛的人,大部分随着圣上开辟新朝的武将早就迁调剥夺了军权,从事文职工作许久,现在要是让他们突然重新领兵出征,怕是胜券难握。如今除了安远侯一家,还有一个人选,就是那贤妃的弟弟—骁骑将军!
想到这个人,李文烨不禁皱起了眉头,若说当今贤妃是靠美色赢得圣宠,其实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贤妃王月萍的弟弟—王重岩,当初在凉州起就是李元瑁的亲卫副将,比起半路投靠的苏家,李元瑁自然是更加信任王家一点。武官中任凭苏家一家独大着实是很危险的事情,扶植起王家就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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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宫中,贤妃坐在紫檀雕花的桌子旁,手中拿着一份脉案,仔细看着,不发一语。底下跪着一个太医,额头点地,微微颤抖,丝毫不敢抬起头。一众侍女大气不敢出,屋内一片死寂,只剩贤妃翻动脉案的“沙沙”的声音。过了好久好久,贤妃轻轻将脉案搁到了桌子上,红唇轻启,说道:“文太医,圣上这病情,您看如何呢?”
一直跪着的文太医微微一颤,回答说:“圣上吉人自有天相,微臣也必当竭尽全力。”贤妃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挥了挥手,一屋子的侍女内侍挨个退了出去。见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这个太医了,贤妃拿起脉案丢到了文太医的脸边,对他说:“文太医,还剩多久?”
文槐试探性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满脸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的女人,微微颤颤的说:“若是从现在开始静心调养,不再操劳,最多半年。”“若是不能呢?”贤妃保持着她那标准的笑容问道。“最多……最多三个月。”文槐说完重重扣在地上。
贤妃理了理衣裳端坐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对着地上的人说:“哥哥今日总说膝盖不适,想是当初陪圣上征战落下的旧疾,今日越发严重了,你去瞧瞧。”文槐领命,拎起自己的药箱,踉跄了一下站稳,刚转身,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哥哥这腿,这次怕是不能替圣上效力了。”转头,贤妃已经恢复了她那标志性的笑容,轻轻地刮着茶盏。
文槐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却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好说:“微臣明白。”退出了这朝阳宫。
太医走远,一直端坐的王月萍瞬间像累瘫了一样,斜斜依靠在桌子上,三个月,只剩三个月了,自己能打算的时间又还剩多少,这次平叛戎夷,绝不是一两个月就能了解的事情,这期间若圣上有个好歹,他们母子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自己朝中最大的依靠就是自己的亲弟弟-骁骑将军,若此刻他远征戎夷……不!绝不!想到此处,贤妃将茶盏重重磕在了桌面上。
此时的勤政殿中,当朝皇帝李元瑁负手立在他的疆域图前,这一片大好山河,曾经历前朝的苛政,民不聊生,为救万民于水火,也为了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他用铁骑改朝换代。这些年来虽说是担心外姓氏族势力过大而起不臣之心,另一方面国库空虚,国民需要时间慢慢恢复民生,军队需要奉养,这都是民脂民膏,裁减武将,缩小军队也实在是无奈之举。此次的戎夷,当真是来的太不及时……“来人,传安远侯。”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苏老侯爷就出现在了勤政殿,皇帝坐在他的龙椅上,看着这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缓缓的开了口:“叔伯,此次戎夷侵扰边境,您觉得派谁合适?”
苏老倒是没料想到皇帝会如此的单枪直入,愣了一下,随后便拱手回答道:“老臣觉得,骁骑将军带兵有方,这些年也丝毫不曾懈怠过,当是平定戎夷的不二之选。”苏家树大招风,若此刻再立战功,恐怕即将是一场灾难。
皇帝招了招手,时受制捧着盘子呈上了一份脉案给苏老侯爷,苏老疑惑道:“这是?”皇帝点点头,苏老侯爷结果脉案,翻了开来,细细看了一遍,沉默着放了回去。这份脉案是骁骑将军王重岩的,记录着自去年冬天起,王重岩腿疾发作,每日需热敷熏烤,到今年秋天,不但未见好转,已经需要定时针灸方可缓解疼痛。这份脉案无疑就是说自己这次去不了戎夷平叛了。偏偏脉案从去年冬天即有记录,又是太医院首领太医文槐亲自问诊的记录,毫无破绽,真真是好深的心机。
皇帝挥了挥手,退去了两边侍奉的人,说道:“朕知道叔伯年纪大了,本不该再麻烦叔伯,只是这次情况实在紧急,令郎当初陪朕征战四方的时候,可一点都不逊色您老,清宴那孩子也该历练历练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此刻再拒绝倒显得苏家拥兵自重,不顾国家安危。苏老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向他的君主深深叩拜下去,高呼道:“我苏家愿为大梁肝脑涂地。”
史书所记安远侯苏川接急诏进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又出宫回府。
第二天早朝,皇帝宣布,戎夷蛮族,乱我边疆,扰我国民,其罪当诛,安远侯年事已高,任上柱国苏知哲为主帅,其子苏平意为将军,不日出发,定边疆,扬我国威。
刚一下朝,苏家即将上阵父子兵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白鹤云一下朝回到家就告诉女儿这个消息,白嘉柔心中百感交集,自知保家卫国是清宴一直以来的心愿,但战场上刀剑无眼,此事又来的突然……思虑了一会,说道:“父亲我想去见他。”白鹤云明白女儿心意,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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