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寨的山贼如今手里多是短小精悍的手刀,长柄的朴刀不过十来把,还俱都卷了刃。
山寨里虽然有会打铁的铁匠,可是没有铁矿,也没有粗铁,没法打制兵器,所以众贼也只能暂时用着破烂的兵器。
青藤所编的藤甲除去编织成甲的时间,还需要用桐油五泡五晒,耗费的时间不是一日两日,所以众贼眼下也使不上。
山寨里有功夫的人只有柳三娘子,徐牧野又叫其挑了一套简单易学的刀法,传授给山寨众贼。
一百来个贼兵每日在前寨练刀,终于脱去原来懒散匪气的模样,整个黑灯寨都是一片井井有条、生机勃勃的模样。
徐牧野的刀功也耽搁了几日,今日重拾起来,足足劈了一千刀,正练的口干舌燥时,却听人来禀报,吞骨寨的人来了,原来是铁摩勒领着二十来个山贼奉命来取盐了,还牵着十来头壮实的骡马。
铁摩勒告诉徐牧野,白骨夫人邀他吞骨寨一聚,并说黑灯寨立足已稳,五十个弟兄今日也要一并带走了。
徐牧野点头答应,将山寨里的大小事交给了柳三娘子决断,自己则随着吞骨寨的人前往姑射山北峰。
七十来个山贼加上十匹骡马,一次便运走了近百石井盐,原本堆的满满当当地石屋仓库也空了大半。
徐牧野虽然肉疼,可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地盘,全靠白骨夫人襄助才得,自己决不能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众贼行了近一个时辰,临近黄昏,才上了吞骨寨,徐牧野只见吞骨寨的人马将井盐运近了五峰山下的深涧里,就不见了踪影,而他则被领着又来到了白骨夫人的闺房。
一座极为精致的楠木大屋,大门左右仍是上次所见的两个蛮汉,屋里传来白骨夫人的笑声:
“是徐寨主来了么,可叫奴家好等啊。”
左右汉子推开大门,徐牧野跨步进去,却见白骨夫人早就备齐了一桌酒菜,诸葛婆婆仍旧无悲无喜地立在白骨夫人的身后。
“白夫人,别来无恙。”
徐牧野抱拳道了一句。
“呵呵,鱼头寨的三渔没有生事,灰老鸹也跌下山崖死了,老鸹寨名存实亡,我平白得了几百石盐,还有些许银子,还算过的去。”
白骨夫人指着对面的圆凳,示意徐牧野落座。
徐牧野心里腹诽,老鸹寨几十年的累富都被你一朝夺取,哪里又是些许银子?
不过面上终归没有显现出来不喜,反而感激道:
“牧野此番登门,还是要感谢白夫人那日襄助,若无夫人雪中送炭,只怕我黑灯寨早亡了。”
“徐寨主太过自谦了,如今的黑灯寨占了黑面郎岭,贼兵精壮,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便是黑通天在世时也没有这般威势。”
白骨夫人给徐牧野斟了一杯酒,笑道。
“不知徐寨主得了黑面郎岭的山头,又镇岭下二十里商道,今后如何打算?”
“这个我这几日都忙着捉猪了,还未想过。”
徐牧野汕然一笑道。
白骨夫人面上一怔,一寨之主竟忙着捉猪,还真是极特别的……爱好。
“米仓道上每日所过商队没有百家,也有七八十家,个个都肥的流油,那些贩盐的盐商宅中那个没有万贯家财,徐寨主执掌一寨,手下又有几百张口要吃饭,难道就不动心?”
“实不相瞒,我吞骨寨手下也有一队商客,做的也是运盐卖茶的营生,若徐寨主今后劫到井盐,我可以一斤五十文吃下,若是茶和绸缎,则价钱更高。”
白骨夫人说罢,便淡淡地瞧着徐牧野,等待答复。
“虽然劫道为生乃是一本万利的营生,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惹得众怒,难免引的官府派兵来剿。”
“我打算在我黑面郎岭的二十里商道上立一个规矩,凡过路商队,黑灯寨从其货物里五十抽一,抽罢以后,可以保其安然过我黑面郎岭,若沿途再有其他山贼拦路,则黑灯寨为其开路。”
徐牧野斟酌道。
“至于得来的盐和其他商货,自然交给白夫人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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