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栎自知这梁氏也不是轻易好说服的,便只得笑笑作罢。
“那我们就不操心了,就看他们自己的缘分罢!”孟栎圆道。
“嗯……”梁氏附和一笑。
天色逐渐晚了,众人移至大厅宴席,桌上佳肴陈酿香气四溢。
众人饮酒作乐好不热闹,梁氏少有参加此种宴会,这次也算熟识不少李家亲信。
顾梦姝自刚刚后,便一直心事重重,既有心中喜悦,又有郁结之恙。
宴会结束,李府大门前,众夫人纷纷乘上马车,孟栎站在府前一一道别。
“顾夫人今日可曾尽兴?”许是轻酌了几杯佳酿,孟栎的脸颊泛出红光,在昏暗的灯笼下,更加明丽动人。
“当然!多谢二公主款待!”
“那下次宴请还请顾夫人赏脸。”
“这是自然……”
两人互相寒暄着。
孟钰突然向一旁的顾梦姝走去,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彩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挂饰,上面挂着镂空的圆球,散发一缕缕清香。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熏香球,顾小姐应该喜香,便想着送你罢!”
孟钰明亮的眼神使顾梦姝有了片刻的沉沦,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过手中,还带有孟钰掌心的点点余温,她开心地说道:“多谢钰公子……”
“朝朝目晴日,渺渺映塔霜,顾小姐,我们有缘再会……”孟钰意味深长地笑了,随后转身离去,身后的顾梦姝满眼霓虹。
马车上,顾梦姝手里捏着那枚温热的香囊球,好似还是他的余温一般。
梁氏将女儿的心思一览无余,“梦姝,王族不是那么好过的。”
“妹妹也可以,母亲...我......”顾梦姝心中郁结,支支吾吾地。
“那是王上赐婚,顾家既已与七皇子结亲,是万不可再与皇孙结亲,若是日后你们姐妹相争,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为娘!让顾家向着谁?”
梁氏苦口婆心,终究还是将事实吐露。
“且七皇子性子纯良温厚,孟钰……城府颇深,你嫁他未必是好事。”
“梦姝知道了,母亲……”顾梦姝心底涌起如潮水般的难受。
顾府——
顾梦姝一回闺房就迫不及待拿出香囊把玩。
‘朝朝目晴日……’
顾梦姝在心中不断重复这两句话,莫非......
朝朝目晴日,渺渺映塔霜........
城南的晴塔!日映时分!
他是在......
顾梦姝心底涌起热浪,但又想起母亲方才一席话......
就去见一次吧!
翌日,顾梦姝食过午膳,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门前,还在纠结是穿同南慕歌一般的红色,还是穿自己喜爱的颜色,不过细细想来,孟钰向她传达好感时,她就是这样的,何须模仿南慕歌?
经过她的一番深思熟虑,还是选择了淡淡的蓝色衣裙,发髻也梳得十分简单。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三欢从未见她这般在意衣着,已经在镜子前磨蹭了许久。
“三欢,我待会儿要去个地方,要是母亲问起来,你就说我......”
“不许去!”梁氏在门外大声喝止,她从门外走了进来。
“母亲!”顾梦姝撒娇般地唤道。
梁氏走到她身旁,失望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从前不会如此忤逆我!”
“母亲,对不起,只是我若不去,定会抱憾终身。”顾梦姝坚决地回答,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梁氏深深叹气,“你是母亲最疼爱的乖女儿,我希望你好!你若愿意,就去吧!只是...”她停顿了一下,目深而望,“只是...将来若有苦,都得由你自己来尝!”
“谢谢母亲。”顾梦姝拜谢。
“让三欢跟着罢!酉时之前回,为娘也好放心些。”梁氏转过头。
“嗯!”顾梦姝满心欢喜,就带着三欢一同走出了房门,坐上了那辆通往不归路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
晴塔楼——
顾梦姝一下马车就在瞅见塔旁的孟钰,身姿挺拔地站立着,平时人声鼎沸的塔,今日竟悄无声息。
她深吸一口气,盈盈款步。
“你来啦...”孟钰缓缓走向她,两人站在塔下含情脉脉。
“嗯!”顾梦姝娇羞低头,微微一笑。
这天孟钰带她看了塔尖下的赫城,人潮涌动;
看了四良的花海,孟钰在花海下夸赞她,人比花娇。
一时间,顾梦姝完全沉沦在孟钰带给她的欢喜里。
只是第二天,不知是哪里的小道消息,传遍了整个赫城,‘顾家长女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与皇孙私会。’
王后的计谋达成了,或者说也是某些人的计谋达成......
仇恨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而雄狮潜伏在暗处,窥视着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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