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日江都之变的情形，若是杨广死了，她自己当真不知会走向哪里。

突厥？

或许有可能。

杨天神秘一笑：“纵观天下，无人乃是李唐的对手，且李唐王朝可延续近三百年。”

“臭小子，你倒是能壮他人士气。”

萧皇后不禁嗔了一眼，显然不是太相信，苦笑道：“天儿，自那日见你，我便觉得你和年轻时的至尊太像，今日见了你娘亲，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皇家亏欠你母子的，日后本宫定要加倍偿还。”

“恩恩怨怨的事情，计较太多，倒是活得太累。”

杨天颇为成熟的摇摇头：“命中注定吾乃他杨广之子，纵使千万个不愿承认，却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剔骨还父，又当如何？倒不如尝试着将这大隋江山重拾起来，还天下一太平。”

“小小年纪，却能道出如此哲言，让本宫恍惚了。”

萧皇后笑了，仰着头，靠在墙，眼神迷离：“终究是凡人的世界，权利、女色，古往今来，死在此事之人史书亦太多了，却难得有人如你这般看得清。”

杨天略微感叹地看着窗外：“自幼在这山村长大，每夜观望星空，难免要去想的。”

“可怜的……”

萧皇后忽然疼惜地扬起手，轻轻搭在杨天头：“这十多年的亏欠，你让本宫如何还？”

“何须偿还？天下都是我的了。”

杨天嘿嘿一笑，仰头和萧皇后四目相对：“自家的事情留作日后天下太平了，再一一清算也来得及。”

“好！就依你。”

萧皇后摸了摸杨天的脑袋，缓缓起身：“本宫亦好，至尊亦罢，乃至整个皇家一切，只要你天儿想要，本宫想都不想都会答应。若真待天下太平了，要取本宫的性命，给就是了。”

“哈哈哈，不好。”

杨天撇着嘴摇摇头：“小子在这世亲人无几，杨家的亲人一个都不许死，都要好好活着，这个天下……都需要杨家来把持的。”

“当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本宫的心都被你暖化了。”

萧皇后越发觉得如获至宝，忍不住伸手又将杨天揽在了怀里，摩挲着后背：“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话音落下，萧皇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出了门便垂首抹着眼眶。

还是哭了。

人一年纪就难免感慨，多年来历经战乱，虽是皇后，朝不保夕的日子过得人心神疲惫，到了这石岩村，却让她有种难以名状的安稳。

又突然有杨天这般神奇的小子，内心柔软的情绪一下被撬开了。

虽然是流着泪走的，但她着实喜欢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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