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似想到什么,这女子,神韵竟和晤歌姐姐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刚才自己一下就被吸引,转而一想,这天下神似之人何止几人,许是女子纵情饮酒的样子有一分像她,这才勾起她的回忆罢。
宁晤歌在听到兰寒烟自报家门之前,便注意到远处粉色衣衫的兄妹二人,两人皆佩短刀在怀,粉玉雕饰,兰花图腾,在这沄海大陆便只有苍洱兰氏。
她在兰寒烟豆蔻之时带过她多时,小姑娘天生顽皮又乐天,倒是跟她很合得来,当年大战,也只有兰氏愿意无条件相信宁氏,因不善权战,最后被迫退出自保。
竟在此地相遇,倒是别有缘分。
一转眼,女孩已长的亭亭玉立,英气十足,性子一如既往得爽朗,那爱喝酒的脾性倒是随了她。
而一旁的兰折白,这些年间多了些沉稳利落,已颇有家主的气场,早年间弱冠的纤纤孱弱之姿已蜕,遥见现在这身量内息,早已登峰造极。
上了车架,车内宽敞明亮,酒肉食物一应俱全,诗画作品落落在册,宁晤歌不住得惊叹,还是早年间兰氏的脾性,虽列仙氏,却依旧诗酒江湖,纵情肆意,不追求永生绵延,修习术法武学也是钻研却不执拗,盈满则亏,兰氏深知休养生息,方能快活自在。
兰折白上了车招呼了她莫要拘束,随即继续翻阅着《沄海异世录》,津津有味得品读着。
兰寒烟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兄长怎么翻来覆去就是这本书,这都阅了数十载,还能读出个花儿来?那上古神兽,只怕是有也藏匿在魔域,你是断然看不到了”
兰折白浅笑着,没有抬头,“就是因着寻不着,才从书中寻觅几丝幻象”
兰寒烟心中咒了声嗔,转而笑盈盈得朝宁晤歌开口道,“姐姐莫要理他,他就是嗔了这神兽之道,对了,姐姐怎么称呼,看着面生,倒是从未见过,见姐姐内息深厚,想必也是修炼之人”
宁晤歌放下杯盏,缓缓道,“在下姓白名罗衣”
“罗衣着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兰折白猛得抬头,紧接着沉吟道,饶有兴趣得看着宁晤歌,“姑娘的名字甚有意味”
宁晤歌面上沉稳,心中倒是生出一丝顾虑,她竟忘了,折白原是听她常吟这阙词,时过境迁,他竟然还记着。
“兄长,这阙词怎么了么?”兰寒烟不解。
“并无,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兰折白合上书册,轻叹了声。
虽是斗转星移,百年已过,但那道红色身影怕是所有故人都无法忘怀的,少年时的他和当时尚且年幼的兰寒烟随父亲去到烈谷拜访故人,研习仙术阵法。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宁晤歌,穿着火红的衣衫,玄铁的战甲正凯旋归来,战甲上尚且有血迹,看到他们在正厅,远远得唤着:
“是兰伯伯到访么,晤歌有礼了,身上尚有血腥,怕吓着弟妹,暂不进堂拜见,待更衣后再带弟妹玩乐,先行告退”
远远得看着,那火红的身影如亘古的火苗,炙热得燃烧,肆意得跳跃着,引人侧目,心下由衷得佩服着,弱冠之后必要像她一样斩妖除魔,卫护苍生。
“折白,手腕需用力,却要寻时宜灵活出刀,这样才能一招毙命”
女子英气的笑容恍若昨日,兰折白晃了晃神,若当年……姐姐定还是这沄海最张狂的凤凰,驰骋沙场,寄情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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