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夫妇料理完老夫人的丧事后也彻底闲赋在家守孝,一家人过上了闭门谢客的日子。徐府难得有这种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徐安宁倒是很享受,只是苦了楚陌阳,很难再寻到机会可以进徐府。
“宁宁,你过来看看,这是我宝琴和碧丝从边疆带回来的,看看喜欢吗?”徐将军夫妇走的急,就只带了几人轻装前行,可这老夫人已病逝,按制要守三年,也让一直跟着的两个丫头从边疆把大部分东西带回京。
徐安宁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去看看,大部分都是边疆的宝石锦缎,还有那边的手工艺品,有些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我有时候巡防的时候在街上看见有小女孩穿的用的都会买回来,想着等过年过节的就带回京,但是没想到一买就买这么多,真等到年节的时候,这些东西已经过时了。”冷菲菲叹息一声,很是亏欠自己的小女儿。
徐安宁有些心酸,仔细的翻看箱子里面东西,看的出来是用心挑选了的。其中一样是一架小风车,风车已经褪色,架子也有些陈旧,还是修葺过的,轻轻转动,有铃铛的响声。
“娘亲,这个可真好看。”徐安宁拿起风车,欢快的旋转着,怪不得小孩子都喜欢玩具,这个真可以忘忧。
冷菲菲笑了一下,说道:“雍州那边的小孩小时候都很喜欢玩风车,做出来的风车都挺好看的。有一次我布防回军营,偶然路过街道有卖的,就买了回来,不成想回营的路上号角就响了,我匆匆忙忙的又回到了战场,没有想起怀起还有风车,等战事结束的时候,风车已经坏了,你爹爹得空的时候修好了,可是没有原来好看也就没有带回来。没想到还在,我都以为不在了。”
徐安宁嗯了一声,放下风车,也不敢再问,知道这里面每一样东西估计都有一个故事,可是这些故事自己没有办法承受,更加加剧了自己的愧疚。前世是有多心大,才能沉迷在情情爱爱里面无法自拔,以至于父兄的安危都不顾?
“娘亲,这些宝石锦缎要不要给大姐姐大伯娘送些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年年给我带回来的已经够多了。”徐安宁看了一下,这些宝石锦缎估计自己这一辈子都用不完。
冷菲菲刮了一下徐安宁的鼻子,笑着说道:“知道你有心,不过这些都是你的,你大姐姐和大伯娘那儿我已经差人送去了。这些你自己留着以后当嫁妆。”
“娘亲,你和我讲讲边疆的事情吧。上次我问哥哥,他也不说实话。”徐安宁让木槿木楠把箱子搬走,两母女并排坐着,徐安宁抱着自家娘亲的胳膊,撒起娇来一点负担也没有。
冷菲菲拍拍徐安宁的手,笑着说道:“边疆也就那样,黄土漫天,有外族来侵犯就有战事,大多数时候还是挺清闲的。不过你哥哥毛头兵一个,还要出远门巡防,可能有些辛苦,不过年轻人,辛苦一点是应该的。”
徐安宁握着冷菲菲的手,这双手和京都贵妇的手完全不一样,上面布满了茧子,还有一条深深的伤口,可想而知,边疆哪来说的那么清闲。
“哥哥一直梦想着当一名将军,这点苦他肯定能吃。不过爹爹娘亲年龄慢慢大了,以后还去边疆吗?”徐安宁记得他们在京都并没有待多长时间,就被皇上下特诏去了边疆。
冷菲菲看着门外,外面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一派祥和的景象,可是边疆时时战乱,稍不注意就被敌人偷袭。可是只有不让敌人踏进一步,在京都的家人才能好好活着,见过太多饱受战乱的百姓,活的太苦。
“在说什么呢?”冷将军大步走进来,中气十足的问道,后面跟着的徐清尘朝着徐安宁挤眉弄眼。
徐安宁忙站起来行了个礼,徐将军扶起女儿,不赞成的说道:“宁宁,在自家就不要客套。”
徐安宁点点头,站了起来,给父兄沏茶。“我在问娘亲,以后还去边疆吗?”
徐将军歉意的看着徐安宁,沉着声说道:“宁宁,是爹爹不好,就算有孝在身,我们可能也不能在府里待多长时间。”
徐安宁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实在不解。徐将军喝完茶,解释道:“这些年来天启看起来强大,实则积弱已久,雍州与无越交界,这些年来无越政权动荡,早已盯上了天启,一不注意可能他们就会发兵。朝中的探子早已把消息传给皇上,皇上也不会允许我闲赋在家良久,必须坐镇雍州以防敌兵来犯。”
“那还有多久呢?”徐安宁情绪有些低落。
“我们也想在家陪着宁宁,可是皇命不可违。”徐将军有些无奈。
冷菲菲看着徐安宁低落的样子,愧疚极了,站起来轻轻的拥着徐安宁,对着徐将军商量道:“要么这次我们把宁宁带着一起吧?”
“母亲这是说什么呢?边疆苦寒,妹妹一个小姑娘怎可过去受苦,更何况妹妹在京都还有事要忙,怎么可能呢?”徐清尘看自家娘亲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一边去,我和你妹妹说话,你插什么嘴?”冷菲菲瞪了一眼徐清尘,不理他。
“不过你大哥说的有道理,边疆条件太艰苦了,宁宁还是在京都好好的呆着。并且如果我们都走了,将军府就剩下你大伯娘了。”冷菲菲看着徐安宁的眼睛,愧疚不已。
徐安宁轻笑一声,从容的说道:“爹爹娘亲,你们别担心我了,我就留在京都,好好的守着将军府,等着你们回来。”
“宁宁,爹爹娘亲对不起你了。”徐将军叹息一声。
徐安宁郑重的说道:“爹爹娘亲,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我真的很好,别担心我,就算你们现在想要带我去边疆我也不会去的,我在京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爹爹娘亲,你们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宁宁只求你们平安。”
徐将军府夫妇沉默下来,早知道自己女儿很乖巧懂事,可是这种乖巧懂事也让人心酸。别府上这个年纪的小姐整日可以躲在父兄的关爱下成长,徐安宁已经要学会撑起一个家。
“那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呢?”徐安宁调整好情绪,问道。
“皇上今日已经透露信息,大概半个月后启程。”徐将军不敢看自己女儿的眼睛,盯着窗外。
徐安宁暗想,总共才回来一个月,边疆是有多急,明知爹爹娘亲需要守孝依然派他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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