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重了。殿下那般人物臣就算是用尽辞藻也不足以,不足以…”
拖长的的语气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像是变成了一语叹息,连同那苍白的背影一起,消失在了雕栏玉砌的门外。
远去之人恍若嫡仙,堂内高坐的一身华服尊贵异常的人间皇帝却只是不屑地咂了一声,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不耐烦地在奏折上敲了敲。
“啧…斯文老儿也敢窥探我宝珠?呵,不自量力…”
一想起自家闺女不在就很开心,这回可没有人拦得住自己了哈哈哈哈!看老子怎么肃清你们这群不自量力的臭小子!想娶朕的闺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皖西郡。
“殿下。”
小刘进屋行礼,薛完颜明白是有事要商量,不放心的看了眼倔强的跪着的任梓臻。
“梓臻,我去去就回。”
“殿下您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看着总算是恢复了些气色的任梓臻,薛完颜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就听在不远处的廊下与小刘讨论着什么。
安静的厅堂里早没了不久前还在这里肆虐嚣张的混账亲戚,任梓臻隐隐约约听得见她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也明白这是薛完颜的声音。
不自觉地心安了几分。
看着眼前燃烧着的祭盆,许多东西被包裹进火里面,一点一点,确确实实地在被吞噬着。任梓臻忍不住想,
我也会这样吗?被火吞灭,就这样消失,留下一小撮的灰?我不要,我不要消失不见!我还想…我还想…
突地注意到刚才还听得清清楚楚的薛完颜的声音突然越来越远了。
殿下?殿下去哪了?哎?眼前怎么…黑了?不行,我还想…还想和殿下…
“梓臻!”
这声音…是殿下,殿下在叫我…不行,得回一声才行。唔,殿下。不,不行…真的没力气了…
再睁眼。
是熟悉的床帐。
想动一动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被温暖的大手紧握着。那人注意到自己的醒来,朱唇轻启,下一秒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从她的喉咙里出现了。
“梓臻。”
“殿下。”
任梓臻很喜欢薛完颜的眼睛,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眼睛,就像秋天里宁静的深潭。小时曾随父亲去过一处深山老林,那里就有一片潭,被竹林环绕时不时会有鱼若隐若现地浮上来。
年幼的自己被吸引,就坐在深潭边上静静地看着。那是他最喜欢的神秘和宁静。
但现在他却不敢与薛完颜对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把头埋在了被子里,不敢出声。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我…”
任梓臻不是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病的不轻。小心地看了一眼薛完颜,只见她坐在边上低头看自己,皱着眉,她生气了。
但薛完颜的脾气,就算真的生气了没一会儿也就泄气了。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小孩的头。
许久之后,任梓臻只听见从头顶传来了她妥协的声音。
“不准有下次。”
他眨了眨眼睛,对薛完颜突如其来的妥协感到违和,抬头对上她眼睛里还未来得及收敛的愁思。
心弦一紧,心中的愧疚喷涌上来,强忍住鼻腔的酸楚,哽咽着哽咽着…在那人伸手将他拉入温暖怀抱时,泪水决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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