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毕竟你来了之后我就没下过厨了。”
“哎?”
“看在梓臻的面子上,今天也给席老尝尝吧,本宫特制莲子羹。”
“那属下就…多谢殿下。”
“你怎么这么怕我烧饭?我做过什么会让你觉得我厨艺很差的事情吗?”
“不是都说人无完人吗,总感觉殿下应该哪个方面特别…额您懂得。”
“这个意思啊。倒也不无道理。”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任梓臻的兴趣。好奇地看向薛完颜,眼睛闪闪的。
“殿下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吗?”
“有哦。”
“那殿下不擅长的是什么呀?”
“我想想。”
薛完颜这么说着微微低下头不自觉地就想起了过去的某个时刻,那个人笑得没心没肺,随随便便一句话无心之间就戳中了重点。
轻声笑,无奈感叹那个人比肚子里的蛔虫还懂自己。
“我很不擅长对人温柔。”
“哎?可是殿下很温柔哦?”
“是吗?在梓臻看来是这样吗,那就好。”
她笑着就好像刚刚是在说一个玩笑。
是啊,谁不知道温容长公主是个春风似的人?对谁都柔声细语的,但又不是那种柔弱的感觉,可以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总给人一种自己对她而言重要异常的感觉。
席乐岙自认在认识薛完颜之前,自己也能算是个见识广的人,二十九年经历过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酸甜苦辣。
但像薛完颜这样的人不多,真的不多。
她知道的太多,拥有的太多,想要的太多。但她也太清醒了,理智的贪婪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这么强大。
对她而言真正重要的东西都被藏的最好。别人根本不能从她的眼神或行为或态度中看出点破绽。就像是一滴捧在手心里的千年雪山顶雪水放进无垠大海。
也只有她这样通透的人儿,许许多多的人事物来来去去,心里却一直清楚地知道――那心尖上一滴独一无二在哪?是什么?该怎么护着那小尖尖。
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薛完颜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心底那藏起来的这股子不可名状的执拗像个三岁孩子。却偏偏玲珑心思到极致,将自己那执着给藏的很深很深很深。
席乐岙之所以会窥探到薛完颜内心的这一点,也并非是因为薛完颜有意向他坦诚。只不过,是他曾亲眼见过她心尖上那个点的真身罢了。
陷入回忆,席乐岙抬起的眼睛里不禁也倒影出一个虚影,记忆中那黑影转身回来伸起食指抵在了那微笑着的嘴唇。
那笑容散发着阵阵令人畏惧的压力,那嘴一闭一张,无声却明确的,一字一字地说:
她是我的
“席…岙…席乐岙?”
听得薛完颜一声,席乐岙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惭惭地冲薛完颜笑笑。
“殿下。”
“怎么了?”
“额…发了个呆?”
“你去休息吧,这里没事。”
“是,属下告退。”
走出厨房,在不远处的走廊,席乐岙鬼使神差下一回头。
厨房里,任梓臻不过七岁的年纪,小小一个孩子现在被薛完颜放在一处干净的桌边期待地晃着两只小脚。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薛完颜回过头来回答他的问题。
扎起的头发挽起的袖子,不自觉放柔的神情,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小孩。记得之前在都城遇到孩子薛完颜也总会不自觉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说她不擅长温柔。
薛完颜总能一语中的,但这次席乐岙却觉得这世上的事情也不尽然都是她所说的那样。
眼前一方厨房里,阳光下绾发料理的女子,边上乖巧的孩子。若有一日薛完颜嫁做了他人妇,这样和谐的场景,还真是…
让人心生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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