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这过分乖巧的孩子薛完颜于心不忍,方才来的路上她听的一清二楚。这样不由分说的恶意让薛完颜不快。
伸手将任梓臻拥进怀里,小心地抬起他的膝盖查看有没有受伤。刚进门便看见这孩子脸色蜡黄,睡眠不足营养不良,再一看这已经跪红了的膝盖,薛完颜的脸更黑了。
一旁的人当然注意到了薛完颜的情绪,就连她怀中的任梓臻也发觉不对。
“长…长公主殿下?”
“梓臻,先去上药好不好?”
“可…娘亲…守孝…”
“你娘亲若知道你将膝盖跪伤了该多心疼。你也不想让娘亲担心对不对?”
“…嗯。”
说罢,薛完颜抱起任梓臻,全然不管满满一屋子的人,直径走了出去。
走廊上。
安静得窝在薛完颜怀里,任梓臻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和之前一样放空自己,呆呆地看着远处。直到薛完颜轻声唤他,
“梓臻。”
“长公主殿下?”
“为什么不哭呢,梓臻?”
“我…”
“心里难过可以哭出来,没关系的。”
小小一个孩子,低着头紧紧地攥着袖子。
“阿爹说,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有泪不轻弹。”
轻声重复了一遍,薛完颜展颜。
“梓臻是个小男子汉呢。”
“谢长公主殿下谬赞。”
“梓臻,日后叫我温容便好。”
“可…是。”
“你可以哭的哦梓臻。”
“…”
“我不告诉别人的。”
“…”
小小的,颤抖着的身体,紧紧地抱着薛完颜脖子的双臂。无声的泪水终于在她不紧不慢的话语中被催落,一滴一滴,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白衣之中,消失不见。
听着他轻轻地抽泣,薛完颜认输一般的叹了口气,轻柔的抚摸他的后背,放纵他发泄着情绪。
另一边。
没有人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谁能告诉他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名满天下的温容长公主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是薛完颜的到来,才让这群人恍然想起这堂中棺木躺着的是什么人。
任家大夫人虽然是个不知道名字的哪一个公主的女儿,体弱多病文文弱弱。但也确确实实是个皇家人!
任家只是皖西郡一个小贵族,一直默默无名却也安稳的过来了。直到家主任永安参军立了几次功才有了这几年的繁荣,但任永安最后殉国。大夫人因为悲伤过度病倒了,留下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背负家业,自然有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
而大夫人三天前去世。
却没人知道大夫人在去世前曾秘密给娘家寄了一封信,别无他愿只希望皇家能庇佑自己的孩子。
也真是奇怪。皇帝怎么就会把这事放心上,还派了温容长公主,这种事情别说是他们,连满朝文武都没想到。
要怎么样的巧合,才能让这样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心机,没有能力的无名公主寄出的家书传到皇帝手上?
无人深究,自也无人知晓其中缘由。
只当是,天公作美,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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