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练武要趁早。
“苏小子,这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可懈怠啊。”
云夙怎么听,这声音里都带一丝咬牙切齿和幸灾乐祸。
“今天我们就不提这半桶水了啊,咱们提一桶,来来来,我帮你加。”
“老林头,你看看你进的药,怎么这么粗,让苏小子怎么切?”
“咦?老林头啊,这你就太不厚道了吧,你把斧子藏哪里了?就剩一把柴刀,让苏小子怎么劈柴?”
老人一边做饭,一边听着杨老虎喋喋不休,脸色越来越黑。
“姓杨的,你过来。”
杨老虎扭头左右看看,戳戳云夙问道:“是不是叫你呢?”
“不是,我姓云。”云夙铡着药草没抬头,闷闷说道。
“哦,那是叫我的。”杨老虎点点头,确认院子里没有第二个姓杨的,于是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姓杨的,我允许你教小苏练刀,练气力,都没问题。”老人看着坐到一旁的杨老虎,沉声说道:“但是你这么练,是想要孩子的命啊。”
“老林啊,你还能不了解我?”杨老虎看着老人脸上的神色,心底一紧:“这孩子底子确实不错,我当年在军中也带过几个新兵,心里有底,再说了,我老杨怎么可能真的生这孩子的气,拿这个去报复孩子?”
“真的?”老人脸色好了一点。
“真的,你不信看看,换一个孩子过来,别说半桶水了,举桶举一炷香时间都费劲。”杨老虎解释道:“这孩子练过,基本功扎实,要不我可不敢这么练,真要是把孩子练坏了,那我明年估计就得在山里冻着喝西北风了,你说是不是?”
“哼,算你有点眼力见。”老人从鼻子里哼了口气。
“唉,其实,最让我担心的,还是。。”
杨老虎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说道:“我最担心的还是你老林这身子骨,你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今年这天又不比往年,冷的厉害。我一直也没好问你一声,你还顶不顶得住?”
老人眯眼看着锅上冒起的水汽,沉默片刻说道:“顶得住。”
“哼,就知道你这嘴里说不出几句实话。”杨老虎斜了一眼老人,自顾自地说道:“那年我遇见你时候,你给我治伤,我心里感激,就寻思报答报答你,在你这赖半个月,也是为了跟你交个朋友,要不是这样,你能安心收下我送的山货?后来我教你那娃娃学弓箭也是想结个善缘,谁知道这小兔崽子拍拍屁股跑去从军了。”
杨老虎看着眼神里掩饰不住痛色的老人,带着些许后悔意味说道:“小娃娃没的那年,我过来刚赶上老嫂子没的时候,你跟老嫂子仁义,一句话都没赖过我,但我心里难受啊。”
“那年开始我就看着你连话也不多说了,什么话都在心里憋着,我怕你再憋出事来,我就真的没法还清这。。。”
“别说了。”老人低着头,出声打断杨老虎的话:“这事本来就不怪你,你出去吧,小苏铡完药了。”
杨老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作罢,在出门时定住,转身复又走回老人面前:“老林,我是感觉出来了,我今年过来,你这话虽然多了不少,脾气也开朗了点,但是我总觉着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老人抬头,看着炉火说道:“没什么事要跟你说的,就是让你好好教小苏练刀,你赶紧出去,等会吃饭。”
老杨瞪着老人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叹口气,无可奈何离去。
院里站着捧刀的云夙,看向气鼓鼓从厨房出来的杨老虎。
杨老虎一语不发,从云夙手里拿过刀呛啷一声拔刀出鞘。
杨老虎把这些年来无数次生死之中学出来的刀法都用了出来,一时间院中刀光凛然。杨老虎脚下左右前后行走,手中刀如臂如指般收放自如。
过了一会,杨老虎像是使尽了过身的解数,收刀呆立,胸膛剧烈起伏。
他知道林老头性格,当年他过来,教了他儿子弓箭本领,教了他刀法,顺带说了说当年从军时的豪气快意。
林老头儿子从此就对从军这件事上了心。
真要说起来,他也有责任,虽然老林头不说,但他心里记着。
他没有想到林老头会同意自己教苏小子练刀,因为老人再怎么心无芥蒂,也不愿意两次都踩一条臭水沟里。
当年,林老头儿子就被他忽悠的从了军,最后连尸体都没能回来。
老人这么喜爱这个孩子,能看的了这孩子吃苦练刀?
除非他知道自己照顾不了多久了,急着给苏小子一门保命的手段。
医术一年半载是学不会,其他的,老林也不擅长。
更何况,老林头的身体真的不太行了,腰也佝偻很多,咳嗽叹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杨老虎看向乖乖站在一旁的云夙,默默想到,老林头,你既然有托孤之意,那我老杨也必须让你放心,把我能教的都教出来,学多少,就是这个孩子的事情了。
杨老虎收起心绪万千,抬手把刀递到云夙面前,简单利落一个字。
“练!”
……
灵符初年末,城北某小巷的院子里,某少年被指挥着忙来忙去,练刀,劈柴,铡药,砍木桩,日子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某人站在门边靠着门,端着碗水或酒看的乐此不疲,日子也相当有趣。
某老人叹着云夙,骂着杨老虎,接着病人,做着饭,日子也非常充实。
灵符初年,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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