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爷,怎么了?”云夙收回目光,看着老人。
“多吃几口菜,吃完我们该回去了,”老人挟了筷小菜:“下午有个客人要过来,给你开开荤,补补身体。”
“嗯。”云夙点头,这两个多月和老人相处,云夙也十分信任老人,知道他不可能带一些生人回家,所以也没有多问。
“好,”云夙看了一眼风雪外面的将军府回应道。
今天,他执意想要过来,只是因为今天是母亲的生日,他想回来看看。既然看完了,也该走了。
他并不担心有人会认出自己,毕竟,对于整个京城和庙堂上高坐的人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仆役儿子。
甚至,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自己已经是不存在的人了,云夙已经死了。
死在那一夜的将军府中,死的凄惨。
外面风夹杂着雪逐渐变小,不一会就停了,老人和云夙吃完了桌上的饭菜,起身结账后出门。
路过镇北将军府时,云夙低着头,将一点黯然悲伤压在心里,像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一样走过。
老人看了一眼云夙又打量一眼大门,只觉得此间的风有些冷,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两人渐行渐远。
“林爷爷,那个客人是谁啊?”
“是我当年的一个老伙计。要过来住一段时间。”
“老伙计?和您一样大吗?”
“那当然不是,如果和我一样大的岁数哪敢在山里待着,早就被狼吃咯。”
“哦,那可得提醒老伯注意点。”
“嘿嘿,该注意点的是山里的狼和野兽。”
“这怎么说?”
“我那老伙计,说起来比我小了十二三岁,小时候跟他老爹打猎为生,老爹没了就去跟了北军,杀的野兽和人双手数不过来,你说这是他怕狼还是狼怕他?”
“那狼应该挺害怕的,听我父亲说,野兽通灵,就怕杀气重的。”
“说不上怕不怕,再怕也咬他,那年老家伙挨了狼一口,跑过来找到我,我给治好了,嘿,老东西硬生生在我这混吃混喝一个冬天。”
“那林爷爷您没有把他撵走?”
“医者仁心嘛,他一天天躺床上哎呦哎呦叫唤着疼,我也没办法。不过还算他有点良心,开春后给我带了不少野味。”
“那老伯人挺好的。”
“好啥?这老东西尝到甜头,每年冬天都带着野味过来我这赖着。十几年了。”
“那时间的确不短了。”
“是啊,十几年前从北军退下来后,他用军功和军龄换了自己贴身的弓箭回来,回来后没地方去,就在山里打猎了。一到冬天山里冷,野兽少,就屁颠颠过来,我儿子当年就是跟他学的箭术。”
“哦。。”
“对了,你吃过狼肉吗?”
“没有,我也没见过狼跑。”
“那你可是有口福了,那叫一个香啊,馋的你小子能流口水。”
“流汗是有可能,口水。。。不见得。”
“你害怕啊?”
“我。。。不怕。”
一老一小两人踩着积雪,在白茫茫一片中越走越远。逐渐融入一片白色。
长街空空荡荡,只有两人对话声不停传来。
远处,风雪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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