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戏台开戏了,周大娘子前来邀众人同去,虽然不太想看,但玉露还是与金曦一并过去了。
一场戏看得金曦哈欠连天,玉露也觉得甚是枯燥,却又不好直接起身离开。
正自顾自出神时,突然有个侍女被一个女眷的衣裙绊了一下,将茶水扣在了玉露的裙摆上。
众女眷都站了起来,那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天乐郡主发火。
周大娘子亲自过来,让周轻尘带玉露去换身衣裳,又好言好语地说要赔玉露几件衣裙。
其实玉露心中并不在意,这身裙子也不喜欢,穿它只是为了赴宴,但面上不能表露出不在意的神色,佯怒地瞥了一眼那侍女,对周大娘子说了句无妨便随着周轻尘前去换裙子了。
本以为会被带到客房,越走越觉得僻静,直到看到一片茂盛的竹林,才知道这是被带到了周轻尘的院子里。
“你与旁人不同,就在我房里换吧。”周轻尘将人带到自己房里,就关上门离开了。
她素来爱清静,院子也在偏僻处,四周环竹林与旁边的院落隔开。今日本该在院子里的侍女们也都去帮忙宴席了,玉露遣了晴风去马车上拿备用的衣裙,她与芳雨就在这里等芳雨回来。
第一次来周轻尘的闺房,只见这屋子里四处都是诗书典籍,比起陆青青的闺房,这里简直素净地难以置信。就连床帐和被子枕头都是素色的,屋子里唯一鲜艳的就是书桌上的一盆枸杞盆景。
“她倒真是个风雅人物,”玉露朝芳雨说道,“你瞧这屋外的湘妃竹,有风刮来时,竹叶瑟瑟作响,就着这响声入睡作画,真似隐入深山一般。比起来,我屋外的茱萸倒显得十分无趣了。”
芳雨笑了笑刚想开口,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竹林内却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一身月白色的襕袍,从翠绿的竹林中走出。他看到了屋内二人的戒备的眼神,并未再多靠近窗边,只站在原地抚扇而立。
“我倒觉得茱萸比湘妃竹更雅些。”
见来人是二皇子司徒明鸿,玉露将戒备收到了心里,脸色缓和道:“世人少有为茱萸作诗的,可见茱萸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俗物罢了。”
“‘茱萸满宫红实垂,秋风袅袅生繁枝‘’,不正是说这茱萸的美态?”
玉露皱了皱眉:“后两句是‘君心与妾既不同,徒向君前作歌舞’,这是吴宫怨,太过悲凉,我不喜欢。”
他用扇子轻击掌心,声音低沉:“可惜了,‘宫中千门复万户,君恩反覆谁能数’,真真极好的诗句。”
玉露没有接话,只当做是听不懂。他也觉得刚刚那句话说得有些不妥,便岔开话题道:“是我惊扰了你,知你无事,我便放心了。”
“二皇子看见了什么?”
“我远远见有人匆匆离席往内院去了,见似是你的衣裙,以为出了何事,就赶过来看一眼才能安心。”
玉露抬眼,司徒明鸿就站在那里,一时无话,只有风从他身后的竹林吹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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