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天神教天下第一武道场中。
文邦文平两人相对而立,微微行礼。
文邦先行说道:“师弟说命数由人,有证据吗?没证据我可要向掌门宣布我赢了。”
文平反驳道:“既然如此,师弟敢问师兄,命数由天,敢问师兄见过天吗?”
文邦笑道:“那师兄问师弟,师弟见过人吗?”
文平朝自己一指,说道:“我就是人,我见过了。”
文邦朝上方一指,说道:“天在这里,你我皆在天的下面,想必师弟也见到了。”
文平反问说:“既然师兄说天存在,可否让师兄对我说两句话,让我听听天的声音。”
文邦挥挥手臂,叹息一声:“天又不是人,天怎么会说话。”
“既然如此,我连天的声音都听不到,说命数由天,是不是太过荒唐。”
文邦讥笑道:“师弟太过拘泥于小节,鱼不会飞,鸟不会游,虽是如此,但鱼,鸟皆被看作是生灵,就因为天不会说话,师弟就认为天不会影响命数,师弟,你剑走偏锋了。”
“师兄再问师弟一句,请问师弟见过风吗?听过风说话吗?那请问树叶摇晃之时,是树叶自己在摇动,还是风吹着树叶在摇动?”
文平额头冒出几颗汗珠,文邦的几句话步步紧逼,几乎就要将自己的观点全面压制。
不过师兄,你也太小看师弟了,你现在所掘的,是你自己的坟墓。
文平折扇一甩,大呼道:“师兄虽然博览群书,但不知为何却孤陋寡闻,莫非看书的时候打了瞌睡?”
“鸟是因为会飞才称它为鸟,鱼是因为会游才称它为鱼,那天能做什么呢?天会什么?天什么也不会,它即不会说话,我们也看不到它,我们头顶的不是天,而是空。”
“天什么也做不了,师兄还敢说我的命是由它决定,师兄,下次看书时少打些瞌睡。”
“师弟还敢问下师兄,天和风一样吗?风能吹起树叶,风能吹散云彩,当风来到之时,师弟我衣衫上下飘动,在那时,我便知道风来了。可是天呢?天来时,它又做了什么,它什么也没做。”
“现在师兄却信口开河的告诉我,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由这个被你称为天的东西控制,那这和邪教所信奉的妖神又有什么区别?”
文邦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师弟呀,你年纪尚小,如此狂妄也很正常。”
“天非鸟鱼之类的一般之物,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感受到,因为无法轻易感受到,所以称为天。”
“师弟虽然口出狂言,但也该是看过几本书的,那师弟可知有永远存在的门派吗?有永远活在世间的人吗?没有,都没有,从古到今什么都没有。”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要遵守天道,兴衰成败,此起彼伏,此乃天道,不是单单以一人之力便可以抵抗的。”
“我们修行,不过是钻天道的空子,将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彼用,不过最后,还是要身名俱灭,皆灵气归还于天地之间,不然,先辈们早已经将灵气吸纳干净,不老不死,那里还轮到我们在这里苦苦修行。”
看台上的弟子都懵了,刚开始两人还颇为正常,和平时的交流没什么区别,有来有回,可渐渐的,不自觉就加上了人身攻击,而且每次阐述自己的观点都要加上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观点。
虽然弟子们皆是修道之人,平时修行一个重要环节便是感悟天地之理,加深对世间之物的认识,可是他们所说,实在是有些晦涩,连忙向看台上的掌门投去求救似的一瞥。
顾野也是听的昏昏欲睡,什么天呀,人呀之类的,全都是空谈,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感到看台上观众的不悦,顾野扬起手臂,想要宣布两人这场平局,赶快到下一场算了。
江采雪却将顾野即将扬起的手臂按了下去,对着擂台大喊。
“文平,文邦,能否各自阐述下你们的论点,师伯听不懂你们现在说的是什么。”
正在兴头的两人听到江采雪的话,有些偃旗息鼓,但他们心中也自知,这个题目实在太过于宏大,如果真仔仔细细考究起来,远不是一天半载就可以结束的。
文邦转过身去,对着江采雪先行揖礼,然后底气十足道:“我认为命数由天定,从古至今,兴亡多少事,不是人力可以抵抗。”
“门派之战,正邪之战,乃至三族之战,都由天定,该要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下来。”
文邦这句话,飞天神教众人皆听懂了。
争斗战争,在这个时代并不罕见,所有修士心中皆知,此事不会因为某个先贤大能的干扰而就此中断。
此事人能为乎?不能也。
见看台上的众人都暗自点头,文平有些急躁,若是这样下去,这场文斗就要由文邦拿下了。
不愿这样输掉比赛的文平向前猛跨一步,折扇一挥道:“若皆是天道,吾辈何需自强?”
话虽短,却是掷地有声。
看台上的众人如墙头草一般,又倒向文平一方,舒涵师妹刚被万古门掠走,众人都是群情激愤之时,对于自强不息之事是甚为欢喜。
看台上的顾野觉得两人所说都有问题,皆是清谈,毫无实用,便开口道:“若是如此,你们两人可否为师我出个谋划个策,用你们的观点说说,如何才能振兴我飞天神教。”
文平忙于抢占先机,连忙开口说道:“掌门师父,弟子愚见以为,吾辈弟子应自信,自立,自强,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之心,勤加修行,只需假以时日,我飞天神教自会成为天下第一门派。”
顾野轻笑一声:“按你所说,若是其他门派前来攻击,应该怎么办?”
文平一愣,随即开口说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们跑?”
顾野哈哈大笑:“若是死敌,千里寻仇,万里觅迹?”
文平小声道:“若是如此,只好死战。”
“若胜之,则可,若不胜......”
文平不说话了,若是不胜,探究命数由天由人有什么用......命都没了。
见文平不说话,顾野又将目光移向文邦,开口问道:“文邦,按你的观点,命数由天,我飞天神教应当如何发展壮大?”
刚才文平的遭遇,文邦全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有了答案,于是对着顾野作揖不慌不忙答道:“吾飞天神教应顺势而为,隐藏锋芒,暗中发展,宁肯吃亏,也要避免其他门派的围捕绞杀,若是如此,以掌门雄才大略,飞天神教必为天下第一门派。”
顾野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比刚才还要欢快。
“隐藏锋芒,暗中发展?我飞天神教要发展,现在最缺的便是灵石矿脉,可天地间就这么多,你占了一处,别人岂能不知,真的可以暗中发展,而不引起其他门派的注意?”
文邦不甘心道:“掌门师父,弟子愚以为我们事情做的小心些,门派规矩些,应该不是问题。”
顾野看着文邦,笑眯眯道:“若我飞天神教已是天下第十门派,觊觎天下第一的宝位,此时该当如何?”
文邦脊背上留下几行汗珠,既然已是天下第十门派,暗中发展似乎已不太可能,但又觊觎天下第一的宝座,此事甚难,似乎并没有十全十美的点子,让飞天神教安安稳稳,一举登上宝座。
文邦擦擦额头上的汗,低下头说道:“弟子愚钝,弟子不知。”
顾野挥挥手,哈哈大笑起来。
“文邦,文平,既然如此,为师就换个问题问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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